第806章 军中文书齐书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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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火苗跳动的声音,清晰到极点。

    三人眼神同时一动。

    他们的呼吸,隐隐急促了几分。

    韩守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趁势压低嗓音,循循善诱:

    “齐书志要的,不过是一个前程。”

    “而咱们,要的,是一个机会。”

    “这两者,本就能合在一起。”

    梁敬宗愣了片刻,眼神逐渐亮了起来,喃喃自语:

    “你的意思是……只要把他拉过来,让他替咱们写功过簿……”

    “那功劳,便是咱们的!”

    潘仲海冷笑着接上,眼神里闪烁着一抹狡黠的光。

    “对!”

    韩守义猛地拍下桌案,声音铿锵有力,像是敲定了铁律。

    “只要功过簿在咱们手里,那就算是沈铁崖,也得靠边站!”

    “到时候,他流再多血,都白搭。”

    “赵烈再直脾气,也无济于事!”

    “哈哈哈哈!”

    这一次,三人忍不住同时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帐内,与外头的风声混合,诡异而森冷。

    杜崇武举起酒盏,脸上满是畅快的笑意:

    “韩兄!你这招可真是高!”

    “只要功过簿在咱们手里,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潘仲海也笑得大声,连连点头:

    “没错!赵烈能拿什么来跟咱们斗?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梁敬宗这下也彻底明白了,兴奋得满脸通红,拍着大腿大笑:

    “哈哈!妙!真是妙啊!”

    “反正那赵烈本来就不爱争辩,沈铁崖又是一副清高模样,到时候,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没错!”

    “咱们人多,嘴硬!”

    “谁还信他们?!”

    三人笑声大作,酒盏一次次重重碰撞,粗酒洒落在桌案上,顺着木缝滴落在地,散发出刺鼻的辛辣气息。

    韩守义看着他们,眼神微微眯起,嘴角的笑容深邃而冷。

    “诸位。”

    “天时、地利、人和。”

    “都在咱们手里。”

    “此番之后,咱们兄弟们,必能平步青云!”

    轰!

    帐内再次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大笑。

    这一夜,酒壶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几人的笑声回荡在营帐中,久久不散。

    而外头,寒风呼啸,卷起沙尘,吹过平阳城的城墙。

    仿佛连天色,都被这股暗潮搅得晦暗不明。

    夜幕沉沉,寒风如刀,呼啸着刮过平阳城的城头。

    军营里的篝火一点点亮起,照得天幕下的黑暗中浮出斑驳的光影。

    赵烈刚从城门口回来,一路上心绪翻涌,直到回到自己营帐,才算停下脚步。

    他甩了甩披风上的风沙,眉头依旧紧锁。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亲随快步而入,压低声音,将一个消息附在他耳边。

    “什么?!”

    赵烈闻言,整个人猛地一震,眼睛一下瞪大,呼吸急促了几分。

    “你再说一遍!”

    他一把抓住亲随的手臂,声音低沉,却带着掩不住的激动。

    那亲随连忙低声道:

    “属下方才打听到,蒙尚元大人这次没有带随行文书来。”

    “他直接点了军中的人,来掌管功过簿。”

    “而点的人……正是齐书志!”

    轰!

    赵烈胸口猛地一震,眼中陡然闪过狂喜的光芒。

    “齐书志!”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神陡然亮得惊人。

    这一瞬间,所有的郁气,所有的愤懑,似乎都被一扫而空。

    那种久压胸口的沉闷感,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整个人的血液都像是被烈火点燃。

    “好!”

    “好极了!”

    赵烈猛地挥拳,重重砸在身旁的案几上,木头剧烈震动,酒盏差点被震翻。

    亲随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怔怔望着他,不敢多言。

    赵烈却是猛地站起身来,眼神炽烈,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笑声里带着畅快,带着压抑许久的舒展,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解脱感。

    笑声回荡在帐内,久久不散。

    他笑声渐歇,重重呼出一口气,眼神依旧闪烁着炽烈的光。

    “我原本还以为,这军功之事,必然要与那韩守义、杜崇武一帮小人争得头破血流。”

    “他们平日里就爱抢功邀宠,沈主帅这些年的血汗功劳,七成八成都被他们夺去。”

    “若是这次再由他们来掌笔,那沈主帅这些年苦撑北境的血泪,怕又要被埋没了!”

    他说着,眼神渐渐冷厉,声音压得极低,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我赵烈,就是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重演!”

    说到这里,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额角青筋暴起。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是要化作一头愤怒的猛兽。

    可很快,他又深吸一口气,将这股烈火压了下去。

    因为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他根本不需要和那些小人争。

    “哈哈!”

    赵烈忽然一笑,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畅快与自信。

    “有齐书志在,还争什么?”

    “他是我手下最信得过的人,一直在我麾下效力。”

    “他什么脾性,我心里门清——那是个实诚人,记功向来公道,从不偏颇!”

    “有他来执笔,咱们便不用怕了!”

    赵烈说着,脚步来回踱动,眼神愈发明亮。

    他仿佛看见,那些本该属于沈主帅的功劳,一笔笔被郑重写进功过簿里,不容篡改,不容抹去。

    想到这里,他胸口的郁气化作豪情,血液在身体里奔腾,整个人气势昂扬。

    “沈主帅!”

    他忽然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却带着掩不住的激动。

    “老赵我这回,终于能替你争回个公道了!”

    画面浮现在眼前。

    沈铁崖卧病榻上,脸色苍白,胸口起伏微弱,却仍旧强撑着身子,布置军务,惦念将士。

    赵烈记得,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自己时,透着一种不舍与沉重。

    “你要替兄弟们争一口气啊。”

    那时,沈主帅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铁。

    赵烈胸口一热,眼眶不由自主泛起酸意。

    他抬手,狠狠在胸口锤了一下,像是要把那份誓言刻进骨血里。

    “主帅放心!”

    “这一次,谁也休想再抢走你的功劳!”

    “有齐书志在,咱们兄弟们流的血,杀的敌,都要一笔笔记清楚!”

    “谁都改不了!”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整个人气息凌厉,声音震得帐中酒盏微微颤动。

    亲随在一旁听得心惊,忍不住低声劝道:

    “都尉,话虽如此,可是……韩守义那几位,也不会善罢甘休啊。”

    赵烈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哼!让他们来啊!”

    “有齐书志在,我看他们还能翻什么天!”

    “他们要是敢动手脚,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说到这里,他眼神里燃起一股炽烈的光。

    “齐书志是我一手提拔的,他的性子我最清楚!”

    “宁可得罪人,他也不会昧着良心改功过簿!”

    “所以,只要有他在,这功劳,谁也抢不走!”

    赵烈越说越激动,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甚至仿佛已经看见,等到朝廷嘉奖之时,那一份份军功被如实上报,沈主帅终于能名正言顺,压过韩守义那些贼子一头!

    想到这,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就是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灼烧喉咙,像火焰一样点燃了他的胸膛。

    “好!”

    他一抹嘴角,眼神如火,豪情勃发。

    “一会,齐书志回来后,让他来这边见我!”

    “我有些话,要跟他嘱咐一下!”

    他越说越兴奋,声音震得帐篷都在微微抖动。

    亲随望着他,心头一阵震动,暗暗点头,却也忍不住心底一叹。

    ——齐书志,真能不变么?

    外头的风声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

    赵烈却浑然不觉,他胸口的火焰正在越烧越旺。

    他只觉得,这一刻,天都亮了。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见前路:

    沈主帅的功劳,将得以彰显;

    自己也终于能替主帅,替兄弟们,讨回一个公道!

    这份激动,让他彻夜难眠。

    夜色沉沉,风声猎猎。

    军营的喧嚣已逐渐沉寂,篝火在寒夜里噼啪作响,火星偶尔飞溅,随即被呼啸的冷风吹散。

    赵烈推开那间简陋营帐的门帘,心头一阵酸楚。

    里面的空气闷沉,药香混杂着血腥味,令人心口发紧。

    床榻上,沈铁崖依旧昏沉,面色苍白如纸。

    他身形本就消瘦,此刻更像是被风沙啃噬过的枯木。胸口起伏微弱,若不是偶尔传来极细微的呼吸声,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随风而去。

    赵烈走上前,沉默良久,缓缓坐在榻边。

    他双手伸出,按住沈铁崖的肩背,动作小心而沉稳。

    郎中曾说过,主帅久卧不动,筋骨淤滞,若有人时常为其揉动四肢,能助其血脉流通,不至彻底僵硬。

    自那日听闻之后,赵烈便亲自承担了这事。

    纵使双手粗糙如铁,力道难以拿捏,但他始终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榻上的病人。

    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光影映照在两人身上,营帐里静得只能听见风声与他沉重的呼吸。

    赵烈指节泛白,缓缓揉着主帅僵硬的臂膀。

    他垂下头,声音低沉,像是自语,又像是与病榻上的人对话。

    “主帅。”

    “你放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克制不住的激动与火热。

    “今日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这一次,军中的功过簿……不会再落到那帮小人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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