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计萌生:灯下密谋布杀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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嗽起来,掌心残留的金粉沾在帕子上,像是沾染了鲜血。待喘息稍定,他伸手将烛台往近前拨了拨,跳动的火苗照亮他眼底的阴鸷:“况且,我已让人在蜀地官员中散布消息,说重庆府暴民四起、盐税亏空,急需一位铁腕官员整顿。” 他突然压低声音,枯树枝般的手指在空中虚抓,“林宇若敢抗命,便是违抗圣意。到时候,御史台的弹劾奏章能把他淹没在都察院里。就算他手握新军,也难敌满朝文武的口诛笔伐!”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夜枭长啼,惊得案上文书微微颤动,黄绫上的蟠龙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要将人吞噬。

    陈茂的指甲深深掐进檀木窗框,指节泛出青白。雨丝斜斜掠过窗棂,在糊着油纸的窗上洇出深色水痕,将远处零星的灯火晕染成血色光斑。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声响,混着雨声,倒像是刑场上铁链拖拽的铮鸣。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那个深夜,蔡知府惨白的脸在烛火下扭曲变形,喉头发出濒死的嗬嗬声,抽搐的手指死死攥着案上那封密函 —— 正是他亲手调配的鹤顶红,药效发作时竟比预想中还要惨烈。此刻陈茂摩挲着腰间藏着的青瓷药瓶,冰凉的触感让他瞳孔微缩。重庆府的雨总是这样善解人意,潮湿的空气最适合滋生意外,就像当年在江州城外那场暴雨,冲走了所有罪证。

    “林宇啊林宇。” 他对着雨幕轻声呢喃,嘴角的弧度越发狰狞,袍角被穿堂风掀起,露出靴筒上暗绣的饕餮纹,“这两*岸的棋局,该换个执子人了。”

    “大人,周员外和刘老大那边……” 张德寿提醒道。

    陈茂将铜灯盏里的灯芯往上挑了挑,跳动的烛火顿时将墙上的影子拉得老长。他背着手在屋内踱步,青石板被官靴踩得吱呀作响,突然在红木屏风前顿住身形,转身时眼角皱纹里都凝着霜气。

    “哼,他们比谁都清楚,新来的知府若是认真查起来,他们的脑袋还能安稳?” 他伸手拂过屏风上褪色的《寒江独钓图》,指尖在垂钓老翁的草帽处重重一按,仿佛要将画中之人碾碎。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陈茂踱步到檀木书桌前,掀开暗格时带起一阵腐朽的霉味。他取出三张洒金笺,狼毫蘸墨时故意停顿,让墨汁在笔尖凝成坠子。“派人给周员外送封信,” 笔尖突然重重落下,在宣纸上洇开墨团,“就说林宇早已盯上他的盐引漏洞 —— 记得在信封夹层藏半块私盐,那老狐狸见了物证才会慌神。”

    写到第二封信时,他忽然冷笑出声,将信纸举到烛火前烘烤。“再告诉刘老大,” 字迹在热力下渐渐浮现,显出漕帮专用的火漆密纹,“新军正在暗中调查漕帮的黑船生意,就提上个月沉在芦苇荡的那三艘粮船,料他不敢不信。”

    最后一封信笺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陈茂从暗格里取出的密信上,骷髅印章在火光中泛着暗红,像是凝固的血痂。“至于白莲教……” 他将信纸凑近烛火,火苗舔舐着边缘,“就说朝廷派来的新官,要将他们连根拔起。特别提醒,此人精通奇门遁甲,怕是已算出教徒名册藏在无量山的地窖里。”

    待三封信折好封蜡,陈茂将骷髅印章重重按在信封上,突然对着暗处轻咳一声。两个黑衣人如同鬼魅般现身,接过信笺时,他特意将白莲教的密信在其中一人掌心多压了三息,“天亮前务必送到,迟一刻,你们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照亮陈茂扭曲的面容。他看着舆图上的七个血点,仿佛已经看到林宇在重庆陷入三方夹击的绝境。这场毒计,他筹划已久,每一步都算得精准。林宇,终究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重庆府,便是埋葬这颗棋子的坟场。

    晨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影。陈茂走到铜镜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官服,指尖抚过补子上孔雀的翎羽,冷蓝的光泽在晨光中流转。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你说,当一个人捧着金碗,却要去抢乞丐的破瓢,会落得什么下场?”

    身后的幕僚刚要回答,却见陈茂已将伪造的 “圣谕” 利落地塞进袖中,孔雀补子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明日,我便要让林宇,亲手接过这只‘破瓢’。” 他望着铜镜中自己阴鸷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是这场阴谋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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