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女帝重掌朝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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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紫宸殿的琉璃瓦,在阶前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萧月瑶扶着白玉栏杆,指尖冰凉的触感透过描金护甲渗进来,让她想起三十年前亲手斩杀叛将时,刀刃切入骨肉的滞涩。

    “娘娘,该进药了。” 贴身侍女青禾捧着鎏金药碗,声音压得比雨还低。

    玉阶下忽然传来铁器拖拽的刺耳声响,打断了萧月瑶的思绪。三个禁军拖着一条血迹斑斑的身影从丹墀下经过,那人花白的头发沾着污泥,正是三朝元老、礼部尚书周砚之。

    “周大人!” 青禾惊呼出声,慌忙用团扇挡住萧月瑶的视线。

    萧月瑶却轻轻拨开她的手。雨水冲刷着石板上蜿蜒的血痕,像极了当年她登基时,从午门一直铺到太和殿的红毡。周砚之昨日还在御书房外冒雨跪谏,恳请新帝萧沅收回迁都洛阳的旨意,怎么一夜之间……

    “他犯了什么罪?” 萧月瑶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领头的禁军校尉浑身一颤,噗通跪倒在地:“回、回永安宫,陛下说…… 周大人私通废太子余党,意图谋反。”

    “哦?” 萧月瑶挑眉,目光扫过周砚之腰间露出的半截玉带 —— 那是她亲赐的 “忠勤” 玉带,如今却沾满了泥浆与血污。“本宫记得,废太子十年前就死在流放路上了。”

    校尉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雨水混着冷汗往下淌:“陛、陛下说,周大人在奏折里用了‘洛阳’二字,与废太子的封地暗合,便是铁证。”

    萧月瑶望着远处太和殿的鎏金宝顶,那是她亲手设计的规制,如今却要被自己的儿子拆毁重建。三个月前她禅位时,萧沅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说定会守住这份家业。可现在……

    “青禾,” 她转身走向回廊,“去取哀家的凤印。”

    青禾捧着药碗的手一抖,褐色的药汁溅在金砖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娘娘,您要……”

    “去取。” 萧月瑶的声音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哀家要去看看,朕的好儿子,是怎么治理这个国家的。”

    太和殿的铜鹤香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龙涎香,浓郁的香气却压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萧沅坐在那把象征至高权力的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雕刻的龙纹,目光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百官。

    “怎么,都哑巴了?” 他忽然笑起来,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匕首,“周砚之伏法,你们不该高兴吗?”

    户部侍郎颤巍巍地出列:“陛下,周大人…… 周大人是国之柱石,是否……”

    “是否该留他一命?” 萧沅猛地拍案而起,明黄色的龙袍扫过案上的玉圭,“那你说说,谁该替他死?是你,还是你身后的那些老顽固?”

    他一步步走下丹陛,停在户部侍郎面前,伸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听说你也反对迁都?是不是觉得朕年轻可欺?”

    侍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舌头打了结:“臣、臣不敢……”

    “不敢?” 萧沅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划破了侍郎的脸颊,“朕看你胆子大得很!”

    鲜血滴落在明黄色的龙靴上,像绽开了一朵朵诡异的红梅。萧沅满意地看着百官惊恐的表情,忽然想起幼时母亲教他读《贞观政要》的场景,那时母亲说,帝王的威严不在刀刃,而在民心。

    可民心能值几个钱?他上个月南巡,亲眼看见江南的盐商们用白花花的银子铺地,只为让他的车驾能平稳通过。那些百姓跪在路边喊万岁,眼里不也只有恐惧吗?

    “陛下!” 殿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喊,镇国公拄着拐杖,被两个侍卫拦在殿门口,“老臣有本启奏!”

    萧沅眯起眼睛。镇国公是母亲的亲舅舅,手握京畿兵权,是朝中唯一敢对他说重话的人。“镇国公?你也要为周砚之求情?”

    “臣是为江山社稷求情!” 镇国公挣脱侍卫,踉跄着冲进殿内,“陛下登基三月,斩杀大臣十七人,罢黜官员三十九人,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

    “再怎样?” 萧沅逼近一步,匕首抵住镇国公的胸口,“再像先皇那样,被这些老狐狸糊弄着,守着残破的京城苟延残喘?”

    镇国公的拐杖 “哐当” 落地:“陛下!先皇在位二十三年,开创了中兴盛世,您怎能……”

    “中兴盛世?” 萧沅冷笑,“那是她用无数白骨堆起来的!当年若不是她逼死父皇,朕何至于……”

    “放肆!” 一声厉喝从殿外传来,如同平地惊雷。

    萧沅猛地回头,看见萧月瑶穿着一身素色朝服,在数十名侍卫的簇拥下站在殿门口。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凤眸,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母后?” 萧沅下意识地收起匕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您怎么来了?儿臣不是说过,朝政之事……”

    “朝政之事,哀家本不该插手。” 萧月瑶一步步走进大殿,凤袍曳地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堂里格外清晰,“可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变成人间炼狱。”

    她走到镇国公身边,弯腰捡起那根雕龙拐杖,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舅舅,您受惊了。”

    镇国公老泪纵横,跪倒在地:“陛下!您可算出来了!”

    萧沅的脸色变得铁青:“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儿臣连处置一个乱臣贼子的权力都没有吗?”

    “乱臣贼子?” 萧月瑶转身面对他,目光扫过阶下瑟瑟发抖的百官,“周砚之在你祖父麾下时就已为官,辅佐哀家二十余年,若他是乱臣,那这满朝文武,还有几个是忠臣?”

    她抬手示意青禾上前,展开一卷黄绸:“这是洛阳知府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洛阳百姓听闻要迁都,已在城外筑起营寨,声称要入京面圣。你打算如何处置?也给他们扣个谋反的罪名吗?”

    萧沅的手指紧紧攥着龙袍的衣角,指节泛白:“母后!儿臣是皇帝!您不能……”

    “你是皇帝,可这江山,是萧家的江山。” 萧月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凤眸中燃起怒火,“哀家当年能从血海里把这江山抢回来,今天就能从你手里,把它保下来!”

    她忽然抬手,凤印 “啪” 地一声砸在龙案上,震得案上的玉玺都跳了一下:“传哀家旨意,即日起,所有奏折需先呈永安宫批阅。迁都之事,暂缓执行。”

    百官们先是愣住,随即齐刷刷跪倒一片:“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沅僵在原地,看着母亲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百官们山呼海啸般的叩拜,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忽然明白,母亲从未真正放下过权力,那些所谓的颐养天年,不过是对他的试探。

    永安宫的烛火燃到三更,萧月瑶仍在翻阅堆积如山的奏折。青禾端来参汤,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忍不住劝道:“娘娘,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歇歇吧。”

    萧月瑶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拿起一本关于黄河决堤的奏折:“这是南岸百姓第七次上书求赈,萧沅却把赈灾粮挪用去修洛阳的宫殿了。”

    “陛下怎么能这样……” 青禾气得发抖。

    “他觉得国库充盈,不在乎这点小钱。” 萧月瑶冷笑,“却不知民心比黄金更贵重。”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萧月瑶抬眼:“进来吧。”

    一道黑影从梁上跃下,单膝跪地:“属下参见陛下。”

    来者是暗卫统领秦风,曾是萧月瑶潜邸时的旧部。

    “查得怎么样了?” 萧月瑶放下奏折。

    “回陛下,周尚书确实是被构陷的。” 秦风递上一卷密信,“是吏部侍郎张谦伪造了周尚书与废太子旧部的书信,呈给了新帝。张谦的女儿上个月被选入东宫,他急于攀附。”

    萧月瑶展开密信,上面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若非秦风在张谦府中搜出了底稿,恐怕真要让周砚之含冤而死。

    “张谦……” 她记得这个人,当年是靠着萧沅的岳父、镇北大将军赵承举荐才得以晋升。“赵承那边有什么动静?”

    “镇北大将军昨日调了三千骑兵驻守京郊,说是防备流寇,实则……” 秦风顿了顿,“属下怀疑,是为了应对宫中变故。”

    萧月瑶指尖在密信上划过,眼神幽深:“赵承一向野心勃勃,当年若不是哀家压制,他早就想插手朝政了。如今借着萧沅这棵大树,怕是更不安分。”

    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赵承的父亲在平定叛乱时临阵倒戈,若非她当机立断斩杀了赵氏父子,恐怕这江山早就易主了。

    “秦风,” 萧月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带一队暗卫,密切监视赵承的动向。若他有任何异动,不必请示,先斩后奏。”

    “属下遵命!” 秦风领命而去。

    青禾看着萧月瑶疲惫的面容,轻声道:“娘娘,如今朝堂内外暗流涌动,您可要千万小心。”

    萧月瑶苦笑一声:“小心?哀家从十六岁入宫起,就没敢松懈过。” 她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的残月,“当年哀家生下萧沅时,以为终于有了可以托付的人。可这权力,终究是把双刃剑,既能成就人,也能毁灭人。”

    “陛下,” 青禾忽然想起一事,“明日是清明,按例要去皇陵祭祖。新帝那边……”

    “他自然要去。” 萧月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哀家也该让他看看,他的祖父、曾祖父,是如何在这片土地上抛头颅洒热血的。”

    清明时节,细雨霏霏。皇陵的松柏在雨中更显苍翠,一座座墓碑静立在青山绿水间,诉说着萧家数百年的兴衰荣辱。

    萧月瑶穿着一身素色祭服,手持三炷香,恭恭敬敬地跪在太祖皇帝的陵前。她身后,萧沅面无表情地站着,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儿臣萧沅,参见列祖列宗。” 萧月瑶的声音在寂静的陵园里回荡,“臣妇无能,未能教导好子孙,致使朝政动荡,百姓不安。今日在此立誓,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好萧家的江山,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她将香插入香炉,起身对萧沅道:“你也来拜拜吧。”

    萧沅却别过头,冷冷道:“拜他们有什么用?他们能帮朕处理朝政吗?能帮朕对付那些老顽固吗?”

    “放肆!” 萧月瑶厉声呵斥,“没有他们打下的江山,你有今天的地位吗?没有他们积累的民心,你能安稳地坐在龙椅上吗?”

    “民心?” 萧沅嗤笑一声,“民心能值几个钱?那些百姓,给他们一点好处就感恩戴德,稍微不如意就怨声载道。朕看,还是铁腕手段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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