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林夏写唐诗(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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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过窗棂,在泛黄的宣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夏指尖捏着的狼毫笔悬在半空,墨滴在砚台里晕开浅浅的涟漪。

    案头那本线装残本还散发着旧纸特有的霉味,昨夜读到最后一页残破的

    “床前明月光

    “时,他忽然生出要将三百首唐诗完整默写下来的念头。卷一:五言古诗《感遇?其一》张九龄林夏深吸一口气,笔尖终于落在纸上。墨痕在纤维间游走,仿佛能听见开元年间的风穿过岭南的荔枝林。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写到

    “草木有本心

    “时,他忽然想起残本里此处缺了半行,当时猜了许久究竟是

    “何求

    “还是

    “不求

    “,此刻落笔才觉

    “何求

    “二字更有孤高之气。《感遇?其二》张九龄砚台里的墨快用尽了,林夏提起水壶添了些清水。昨夜残本中这首诗的结尾被虫蛀得只剩几个字,此刻补全时竟生出恍然之感。

    “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他望着

    “岁寒心

    “三个字,忽然想起老家后院那棵橘子树,雪天里确实青得格外倔强。《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李白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起的,聒噪得像要把夏日本身煮沸。林夏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残本里这首诗的墨迹最淡,像是被人泪水洇过。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写到

    “河星稀

    “时,他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晨空,启明星正隐入渐亮的天色里,倒真应了诗中景致。《月下独酌》李白手腕悬得太久开始发颤,林夏将手肘支在案上。残本里

    “举杯邀明月

    “的

    “邀

    “字写得格外用力,纸背都透出痕迹。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甚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他忽然笑了笑,此刻案头只有一盏孤灯,倒比李白少了月光,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春思》李白墨条在砚台里研磨的沙沙声,混着远处卖花人清脆的吆喝。林夏想起残本里这首诗旁有行娟秀的批注:“春风不解相思苦

    “。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写完最后一句,他伸手抚过纸面,仿佛能触到诗中女子轻蹙的眉头。《望岳》杜甫研墨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墨汁溅在指腹凝成青黑。残本里

    “会当凌绝顶

    “的

    “凌

    “字缺了右上,林夏曾对着那半字揣摩了整夜。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笔锋在

    “小

    “字上顿了顿,他忽然想起少年时登泰山,云雾漫过石阶的模样,倒与诗中意境分毫不差。《赠卫八处士》杜甫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林夏望着宣纸上渐渐晕开的墨痕,忽然想起残本里这首诗的结尾被虫蛀得只剩几个模糊的字。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问答乃未已,驱儿罗酒浆。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写到

    “夜雨剪春韭

    “时,案头砚台里的墨恰好用尽,他望着窗外的雨丝,恍惚觉得那韭菜的清香正顺着雨气飘进来。《佳人》杜甫新换的墨锭带着松烟的清香,林夏提笔时,指尖还残留着昨夜修补残本书页的糨糊黏性。残本中

    “绝代有佳人

    “的

    “绝

    “字,被人用朱笔圈了三圈。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写到

    “天寒翠袖薄

    “时,他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单衣,窗外的晨雾正顺着窗缝溜进屋里,在砚台边凝成细小的水珠。《梦李白?其一》杜甫墨汁在砚台里泛起细密的泡沫,林夏望着纸上

    “死别已吞声

    “五个字,忽然想起残本里这页纸的边缘,有淡淡的泪痕晕开的褶皱。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

    “写到

    “落月满屋梁

    “时,晨光恰好爬上窗棂,在纸页上投下窗格的影子,倒真像月光铺成的梁木。《梦李白?其二》杜甫案头的残本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林夏伸手按住纸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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