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咬断了半截舌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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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拂过药柜,几缕陈年当归与苦参的气息在空气中微微浮动,混合着砚台边未干的墨香,织成一张沉静而压抑的网。苏晚屏息凝神,指尖蘸着特制的显影药水,那药水微凉如露,触上宣纸时泛起一丝极轻的“嘶”声,仿佛蛇信轻吐。
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李氏贪墨全录》最后一章附上的残信复印件上,指腹能感受到纸面因湿润而微微起毛的粗糙触感。
宣纸上的水渍缓缓洇开,原本只有“西角门开”四个字的墨迹之下,竟如鬼魅般浮现出半行更小的字迹,笔画纤细,若不细察,极易忽略。
那字迹浮现的瞬间,似有冷风自地底钻出,吹得烛火一颤,光影在墙上扭曲如鬼影。
“门后影,似李。”
五个字,如五根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苏晚的心口。她猛地攥紧了拳,指甲深陷掌心,刺痛让她清醒,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腥甜。
李家!
当年顾家满门被屠,宫门禁地之内,竟有李家的人影出现!
这不再是简单的贪墨通商,这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
原主留下的那股不甘与怨恨,此刻在她胸腔内疯狂冲撞,几乎要破体而出。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因极度克制而显得有些沙哑:“陈嬷嬷,把我房里那本原主的旧账册拿来!”
陈嬷嬷不敢怠慢,匆匆取来。苏晚翻飞着书页,指尖划过纸面发出“簌簌”的轻响,精准地停在了原主身死那一日的记录上。
账目清清楚楚,而在最末一行,一笔极不显眼的注脚赫然在列:“收匿名信一封,未拆,藏于藕荷裙夹层。”
就是它!
与她从原主嫁衣中发现的那封火漆密信,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原主并非一无所知,她早已察觉到了危险,甚至收到了足以揭露真相的线索,只是她还未来得及看,未来得及告诉任何人,便已香消玉殒。
苏晚将所有证据——林掌柜的口供誊本、涂改过的盐引记录、北狄铁甲的交易时间线,以及这封显出真容的残信,一一铺在案上。
纸页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份都像一块拼图,严丝合缝地嵌入真相的轮廓。
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已然成型,从贪墨到通敌,再到牵涉顾家灭门案,环环相扣,直指李崇!
她正欲将这一切整理妥当,亲自呈交顾昭之,让他看清李家这张弥天大网的全貌,膳香坊的门帘却被猛地掀开,布帛撕裂般的“哗啦”声惊得烛火一跳。
赵管事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是压不住的惊愕与兴奋,衣角还沾着晨露与尘土。
“苏姑娘!大人的雷霆手段来了!就在方才,大人亲率金吾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查封了李府在京郊的三处别院!”赵管事喘着粗气,眼中放光,“最关键的是,在城南那座名为‘静心庵’的别院地窖里,我们找到了一个被铁链囚禁的活人!苏姑娘您猜是谁?是林掌柜!林掌柜他没死!”
苏晚的眸光骤然一亮,仿佛有烈火在瞳孔中点燃。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撞击着胸腔,震得指尖微微发麻。
人未死,证未毁!
李崇千算万算,没算到顾昭之的动作会如此之快,更没算到他用来构陷自己的关键人证,竟会完好无损地落入顾昭之手中!
这是天意,更是她与原主两世的执念换来的生机!
“备车!去刑部!”她当机立断,声音清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然而,当她换好一身便于行动的素色衣裙,行至顾府大门时,一尊铁塔般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崔九面无表情地横臂一挡,铁甲与衣袖摩擦发出低沉的“咔”声,声音沉稳如山:“大人有令,苏姑娘不得靠近刑部半步。”
苏晚的脚步顿住,抬眼看向崔九那张不容置喙的脸,心中一片雪亮。
顾昭之这是在保护她。
刑部大牢鱼龙混杂,李家爪牙遍布,他怕她以身犯险。
可她唇边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救我,是怕我死。可若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这唯一的活证再出意外,那才真是死了。”
她没有硬闯,硬闯不仅无用,还会让顾昭之难做。
她只是静静地退后一步,眼底的寒芒却愈发锐利。
回到膳香坊,她立刻唤来陈嬷嬷,从药柜中取出一味安神散,取了微不可察的一丁点,细细地混入一盘新做的桂花糕中。
糕点微甜的香气中,几乎嗅不出那丝药味。她将食盒递过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嬷嬷,劳您亲自去一趟刑部大牢,就说是我感念林掌柜忠心,特意送些点心为他压惊。记住,一定要说是‘送药’。”
陈嬷嬷何等通透,一听“送药”二字便心领神会,重重点头,提着食盒匆匆离去。
一个时辰后,陈嬷嬷带回了刑部狱卒誊抄的口供,纸上墨迹未干,还带着牢狱中特有的阴冷气息,指尖触之微潮。
那微量的安神散果然起了作用。
林掌柜原本因连日惊吓而濒临崩溃,服下点心后,紧绷的神经如被温水浸润,颤抖的手指终于能握住笔。他闭目良久,喉头滚动,似在与内心恐惧搏斗。终于,良知与对苏晚的愧疚压过了对李崇的畏惧,他睁开眼,声音虽弱却坚定,将一切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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