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凤凰于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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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霍思言目光一凝。

    “你去的地方不在北,是在西。”

    拓跋烈压低声线。

    “若你想要他,便自己去走一趟。”

    “王上这是……”

    薛嵩声音一滞。

    “孤与她做一笔买卖。”

    拓跋烈头也不回。

    “她若能活着回来,再谈互市。”

    殿门忽然被人自外轻叩。

    谢知安低沉的声音隔门而入:“王上……”

    “镇北侯世子,你再进半步,孤便以“扰君宴”论罪。”

    门外一瞬沉寂。

    霍思言偏首,仿佛能看见那道阴影把所有的锋芒都收进鞘里,只剩一线压抑到极致的克制。

    “王上既言买卖……”

    她止住那一缕心尖的刺痛,声音仍旧平稳。

    “那价码呢?”

    拓跋烈道:“你替孤验一件事,西溟西陲有一处“骨塔”,旧时祭司守物之所,三月来屡起阴魂之祟,王庭兵入则失,祭司入则疯,你若能入其一层,安然退,孤还你“人”,若能至第二层,孤与大周立互市新约,若至第三层……”

    他顿了顿,鹰目含笑。

    “孤送你一份更大的礼。”

    薛嵩面色微变。

    “王上……”

    “闭嘴。”

    拓跋烈斥声如鞭。

    “你那一套煮青蛙的法子,孤烦了。”

    殿中气息如弦再绷,霍思言垂下眼,掌心缓缓收紧袖中丝线。

    三层骨塔,层层杀机,这是阳谋,也是险棋。

    “好。”

    她抬起头来,像将刀锋从唇畔挪开。

    “臣应下。”

    拓跋烈满意地点头。

    “天亮出城,西道驿换马,孤给你三十骑,薛嵩押牌印,三日后不得返牌作废,五日不返孤自当你死在西陲。”

    “我只要一个人同行。”

    霍思言道。

    “谁?”

    “谢知安。”

    拓跋烈眸光一冷:“镇北侯世子是大周之刃,孤如何知,你不是想以此做一柄插进孤肋下的刀?”

    “王上若要试刀,给我便是。”

    霍思言笑意浅浅。

    “可这天下,我只信他。”

    殿门忽被拉开一线,冷风涌入。

    谢知安跨门而入,膝落玉阶,声音沉得像夜里压下去的鼓。

    “若此行能换殿下一命,臣愿以性命押赔。”

    他抬起眼,眼里是连烈风也吹不散的执拗与锋。

    “请王上准。”

    拓跋烈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许久,忽又笑了。

    “大周的男女,倒有趣得紧。”

    “准。”

    他吐出一个字。

    “但孤再加一条,薛嵩派的人随行两名,安渠押粮一车,孤要看你们在孤的眼皮底下,也走得正。”

    “可以。”

    霍思言答得极快,她侧身看向谢知安,像是用无声的话替他把所有顾虑压下。

    我知你不放心,可我也不退。

    出殿时,夜已深。

    宫墙之上的铜铃被风打得低低作响,像在暗处数人心跳。

    门外回廊空寂,谢知安随她并肩而行,步伐极齐。

    走到一处避风角,他忽伸手把她的披风扣好了些,指腹碰到她颈侧的肌肤,温与冷在那一霎相撞。

    他低声道:“寒蕴露该散了,回去喝碗姜汤。”

    “薛嵩第三手还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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