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踏雪无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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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在一处,像被线轻轻缝住。

    次日清晨,王城的说书摊前又围满了人。说书人一拍醒木。

    “昨夜风饮阁,王上当面问话,大周使者三问三中,城里工坊要改印,茶肆封了三家,诸位!风小了,可风口,还在。”

    听众里,一个灰斗篷悄然退开,转进背巷,消失在一串雪脚印里。

    巷口角落,有两行小字被人用木炭写在墙上。

    “旗在,风停。”

    这几字很快又被另外一行字盖住。

    “临河不忘。”

    城中两股气息,就这样并排走了一段。

    王城雪停,屋檐仍在滴水。

    早市一开,茶肆门口就围了人,说书人拍醒木,声浪压住了雾气。

    有人说霍思言是临河来的,有人说她是大周的人。

    人群越围越厚,消息越传越杂。

    街角墙上,那行木炭字“旗在,风停”又被一抹新的黑痕压住,变成“临河不忘”。

    灰斗篷掸了掸手,转身没入人海。

    客栈二楼窗下正对着这片墙。

    霍思言端着热茶,看了很久。她把帘子合上一半,转身时,门被推开,冷气卷着雪意钻进来。

    谢知安进屋,把另一壶茶放在炭盆边,让热气快些腾起来。

    “又写上了。”

    他把斗篷搭到椅背上,目光落在她手背。

    “写吧。”

    她把茶盏递给他。

    “写的越多,露出的手也越多,要不要我连夜擦掉。”

    “不用。”

    她摇头道:“擦不尽的,反叫人起疑,不如让它自己被新话盖住。”

    “你打算怎么盖。”

    “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她把帘角再压低一点。

    “把风口挪到王帐的门槛上,让放风的人亲自抬话进来。”

    谢知安看了她一会,嘴角动了动。

    冬阳斜斜地照进来,照得她睫毛边缘发亮。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把一只薄皮手套笨拙地套上去,她没抽回,只抬眼看他。

    “别逞强。”

    他声音故意压低。

    “昨夜骨塔的热还没散干净。”

    “你也别逞强。”

    她把另一只手套塞进他掌心。

    “你臂上的烫痕,别再碰热酒。”

    他嗯了一声,两人对望一瞬,都把要说的话咽回去。

    午前,他们把人分作两拨。

    一拨在城东茶楼落座,假作客人,故意议论“铃模三点成钩出自城工坊”的细节。

    另一拨在市口说书摊边投赏,请说书人改了词,夹进“折柳渡秋汛偏东南”的暗语。

    霍思言叫这法子“听墙”。

    她说,墙不听人,人却会听墙,谁往墙上写字,谁就会循着这些暗语来找源头。

    “记住两句引子。”

    她对随行亲兵做手势。

    “听见有人接“三点成钩”就跟,听见有人接“折柳渡秋汛”就记。”

    “我盯王帐那边。”

    谢知安系好臂甲。

    “赫连昭若动,我先拦一拦。”

    “你拦前,我收尾。”

    她的语气很稳。

    “别让他们把节奏抢了去。”

    午后风起,市井更响。

    茶楼里,那两句引子像扔进水中的石子,引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果然,有两个灰斗篷在二层角位低声复述了“折柳渡秋汛偏东南”。

    他们离席极快,沿着后梯下去,一头扎进背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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