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铁砧噬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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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纸人想把铁牌扒出来,刚碰到就被烫得缩成一团,纸人的 “脸” 上,第一次出现了 “恐惧” 的褶皱,嘴角下拉,眼角上翘,像人害怕时的表情。钟九歌没察觉到铁牌的温度,直到纸人烧成灰,飘到他面前,才迟钝地缩回手,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指尖,没什么表情。“好像…… 闻不到铁腥味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声有些干涩,“下一步,是不是该听不见声音了?” 陈三斤注意到,他说话时,下意识地往铁砧的方向凑,耳朵微微动着 —— 听觉似乎也开始出问题了。
小童送来一个布包,布包上沾着些炭灰。里面是几块乌黑的枣木炭,炭上刻着细小的符文,符文的形状和枣木护身符上的有些相似。字条上写着:“铁砧火芯,藏‘旧魂’,用枣木炭压之,可暂熄,但引火容易灭火难,它认‘血引’。” 陈三斤捏起一块木炭,炭的温度和爪心的银锁惊人地相似,都是微微发烫。他突然想起记忆里母亲埋进铁砧的那块 “红石头”—— 或许就是这东西,只是颜色变深了。
陈三斤按照字条的提示,将枣木炭按在铁砧泛红光的纹路中心(火芯位置)。木炭刚接触到铁砧,就 “滋啦” 一声冒出白烟,白烟里带着枣木的清香,和记忆里母亲打铁时的味道一样。铁砧的红光瞬间暗了下去,风箱也停了,不再 “呼嗒” 作响。老王突然咳嗽起来,咳嗽声虽然微弱,但比之前有了力气,脸上的红斑淡了些:“好像…… 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轻了点,身上也有点劲了。”
但下一秒,铁砧猛地震动,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炭块被弹开,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砧面裂开一道细缝,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在流血,液体滴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响,把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钟九歌的纸人扑上去想按住炭块,却被液体溅到,瞬间燃成灰烬,连点灰都没剩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镇口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 “喘息”,像巨大的风箱在抽气,声音低沉而有力,震得铁匠铺的窗户都在颤。铁砧的红光突然又亮了起来,比之前更刺眼,像有一团火在里面燃烧。周围的铁器(铁锤、铁钳)开始剧烈震动,在地上 “哐哐” 地响,往铁砧的方向聚拢,像是要 “喂” 给它,成为它的养料。
陈三斤的噬生爪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爪尖对着铁砧,像是被吸引了。爪心的银锁裂开的缝隙里,渗出一丝暗红色的血 —— 和铁砧缝里的液体颜色一模一样,血珠滴落在地上,立刻被地面吸收了。他听见母亲模糊的声音在耳边说:“别让它烧到‘根’…… 根要是被烧了,就再也镇不住了……”
枣木炭只能暂时压制,根本无法解决问题,铁砧的力量太强了。钟九歌拉了陈三斤一把,语气急促:“再耗下去,铺子里的铁器都要活过来了,到时候想走都难。” 他的左眼彻底失去了金光,只剩下浑浊的白色 —— 观魂目暂时失效了,看不见那些魄丝了。
陈三斤最后看了眼铁砧,裂缝里的液体正慢慢汇成一个模糊的 “牛” 形,在砧面的红光里微微蠕动,像是铁牛的缩影,越来越清晰。
陈三斤和钟九歌退出铁匠铺时,铁砧的红光又暗了下去,风箱却重新 “呼嗒” 起来,只是节奏慢了很多,像在 “蓄力”,准备下一次爆发。老王被扶到铺外,靠在墙上,脸色依旧难看,嘴唇发白,说总觉得有团火在心里烧,却发不出来,憋得难受。
钟九歌用仅剩的纸人在铺门口设了个简单的屏障,纸人歪歪扭扭地站着,像随时会散架,上面画着简单的符文,颜色暗淡。“这铁砧里藏的东西不一般,” 他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疲惫,“白阿绣说的‘旧魂’,可能是三十年前就被封在里面的,和你母亲有关。”
陈三斤攥着那块被弹开的枣木炭,炭上的符文已经模糊,快要看不清了。远处的铁牛雕像在暮色里像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镇口,石座周围的锈血又蔓延了寸许,离铁匠铺越来越近,像一条红色的蛇在地面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