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礼部试(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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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每个县最多只有四个进京参加官员考试的名额。

    但众所周知,任何事情都不能看平均。

    人有贫富,地有肥瘠,教育自然有高下之分。

    有的州县,每次发解试能有数十个解额。

    而有的州县,甚至连一个解额都没有——比如崖州。

    今年科举也不例外。

    很快的,开宝寺前就挤满了士子。

    一眼望去乌泱泱的。

    来自天下州郡的士子们,操着各种口音,一时间开宝寺前的街巷,嘈杂不已。

    但,围观者还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些士人的籍贯——因为,所有士人,都是按照路为单位,由官府派遣的官吏集中在一起。

    而在这些官吏手中,举着旗牌。

    旗牌上写着所属士人的籍贯。

    于是,有心人很快就能通过眼睛,观察到大宋天下二十三路教育的强弱。

    最强的,自然是东南六路!

    放眼望去,举着淮南、两浙、江南西路、、江南东路、荆湖北路、荆湖南路旗牌的官吏是最多的。

    福建路的旗牌也不输东南六路。

    京畿诸路的旗牌,也有不少。

    但河北、河东的旗牌,则已经有些稀稀拉拉了。

    而其他诸路的旗牌,就得认真去找了。

    诸路士人,最引入瞩目的,莫过于聚集在一块‘熙河路’旗牌下的士子。

    实在是聚集在熙河路旗牌下的士人们,虽然穿着士人的袍服,但他们的样貌却明显不是汉人的样貌。

    哪怕那几个长得像汉人的,也明显有着胡人的特征。

    此外,他们的皮肤显然是曾在太阳下暴晒过。

    样子也都很粗犷,手上全是茧子。

    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是身材魁梧,体格健硕的武臣风范。

    自然的,他们的出现,立刻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而这些熙河的士人也不藏着掖着,更没有任何怯场的样子。

    相反一个个都是昂首挺胸,骄傲不已。

    甚至和那些用着异样眼光,打量他们的其他诸路士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这就让其他各路的士人,有些来气了。

    “熙河路居然有读书人?”

    “西蕃的吐蕃人、党项人和羌人,也能看得懂孔孟圣人之道?”

    当即就有人高声耻笑起来。

    “熙河路什么时候有解额了?”

    “熙河居然有解额了?”

    有衙内二代们阴阳怪气的嘲讽。

    他们知道的,熙河一路,在王韶开边前,乃是蛮荒之地,教化陌途。

    别说读书了,当地的部族首领们,怕是连字也不识。

    所以,满打满算,这些人最多也就读了十来年书。

    可能教他们的老师,还都是连贡生都不算的战五渣。

    如何能与他们这些自幼就饱读诗书熏陶,在名师教导下学习的天之骄子相比?

    听着衙内们的嘲讽,东南六路的士人,则高高昂起头,嘴角带起了微笑。

    因为,他们知道,今年的科举又多了几个分母。

    对骄傲的东南士子而言,每次科举参与的人数越多,也就意味着他们最终能考取的进士数量越多。

    在熙河路的旗牌下,熙河的士人们,听着周围同年的讥讽、轻蔑与嘲讽。

    终于,在熙河士人中,走出来一个人。

    此人昂着头,轻蔑的扫视了一圈所有人,傲然的道:“鸟雀岂能知凤凰?”

    他的傲慢,顿时刺痛了一些人。

    当即就有着士人,呵斥起来:“呔!”

    “粗鄙胡虏,神京首善之地,天子取士之所,岂容尔放肆!”

    那人舔了舔嘴唇,看向那呵斥自己的士人,扫视了一眼,嘴角溢出嘲讽之色,道:“俺乃包孝肃公之族孙,当朝开府仪同三司、河州观察使兼会州兵马都监、本部都巡检包公讳顺之孙包诚!”

    “汝是何人,竟敢辱俺?”

    “可敢与俺单挑!?”

    说着,包诚就要脱掉袍服,与那人来一场熙河贵族之间的角斗。

    好在周围人连忙拉住他。

    但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包诚的袖子被人拉开,哗啦啦……

    掉下来一大沓的交子!

    每一张交子的面值,都是百贯。

    而从他袖子里掉出来的交子,少数也有数十张。

    这就是数千贯的交子了。

    老实说在汴京城,有几千贯交子算不得什么。

    但,一个年轻人的袖子里,掉出来几千贯交子,那就过于夸张了。

    当这些交子掉出来的瞬间。

    无论是东南六路的士人,还是衙内二代们,都收起了眼中的轻蔑,神色严肃起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科举其实就是卷钱。

    只要有钱,持之以恒的砸下去,哪怕是曾经的科举蛮荒,也能变成未来的科举强路。

    比如福建路,就是最好的例子!

    国初的时候,福建路一次科举,也未必能有一个进士。

    但现在呢?

    福建人高举朝堂,宣麻拜相者,不在少数。

    为什么?

    福建人因为有钱,也舍得砸钱卷科举!

    他们直接派人,去各地书院和私塾里挖人。

    孔方兄开路,无往不利。

    而熙河路,似乎也有类似的潜能。

    毕竟,只要稍微关注一下如今的天下局势,就能知道,熙河产棉花。

    甚至是垄断了大宋的棉花!

    衙内们更是知道,仅仅是靠着种棉花,熙河路就已经快要能实现财政自给自足了——元丰八年,朝廷尚需每年通过户部拨给熙河兰会路四百多万贯。

    元祐元年,就已经只要三百多万贯了。

    去年,便减少到了不过两百万贯。

    听说今年,熙河路所需的中央拨款,可能只要一百多万贯了。

    而在财政自给自足的同时,熙河路每年能买马数万匹,维持十几万大军/保甲户、藩部兵马。

    过去,衙内们只是听家中长辈谈及此事,还没什么直观感受。

    如今,当他们亲眼看到,从包诚袖子里掉出来的交子后。

    传说映照到现实。

    他们知道的,熙河,真的崛起了!

    ……

    发生在开宝寺前的小插曲,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各路士人,都开始收起了对熙河士人的轻视与蔑视。

    就连那个叫嚣着熙河士人是‘胡虏’的家伙,也在看到包诚袖子里掉出来的交子后,灰溜溜的藏到了其所在路的士子群中,不再冒头。

    无他!

    一切向钱看的大宋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有钱就是大晒!

    何况,熙河士人不止有钱,还有权!

    其父祖不是藩部大首领,就是大宋战功赫赫的遥郡甚至横班武臣。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也是衙内!

    是统治集团的内部成员,也是真正和赵官家共天下同富贵的人。

    与之相比,大部分的士人,都是寒门。

    那里敢继续嘲讽这些有钱有权,而且还懂得来汴京应考的衙内?

    甚至,有些人已经用着羡慕的眼神,打量起包诚等人。

    一些脑子机灵的,甚至已经想着,要不要接近他们?与这些富起来的藩部衙内们打好关系甚至建立姻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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