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染缸里的血色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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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在染坊博物馆的修复室里调配新的星核染液时,窗外的玉兰花突然簌簌作响。她抬头望去,只见老陈的孙子小陈抱着个黑布包裹的陶罐,脸色惨白地撞开玻璃门,陶罐在地上摔得粉碎,暗红色的液体溅在青砖上,瞬间晕开星星状的斑纹。“是……是陆知辰从监狱里递出来的。”小陈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他说这是用‘人血’调的染液,还说……还说当年沈先生的植物染配方,根本就是用囚犯的血做稳定剂!”
修复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染液储存柜的玻璃开始结霜。沈念抓起pH试纸浸入地上的液体,试纸瞬间变成紫黑色——这是混入了重金属的特征,与当年周明启伪造的毒染液成分一致。
“他在栽赃。”陆知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捏着份监狱的监控截图,画面里陆知辰正隔着探视玻璃,对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比划着星芒图案,“他买通了化验科的医生,准备在明天的博物馆开放日,用这假染液污蔑我们。”
温景然这时冲进来说,公益工坊的孩子们刚收到匿名快递,里面是印着星核染液配方的T恤,背面用红漆写着“血色传承”。“教育局已经收到举报,说明天要来彻查工坊的教学染液。”他指着T恤上的配方,“这上面多加了一味成分,长期接触会导致儿童白血病。”
林薇薇突然砸碎了修复室的应急灯,暗红色的应急光照在墙上的星图上,原本银线绣制的北斗七星竟泛出诡异的红光。“是磷粉!”她用镊子取下星图边缘的线头,“有人在夜里潜入修复室,用含磷的丝线替换了原来的银线,遇红光就会显形,看起来像血画的一样。”
沈念的指尖抚过染缸里正在发酵的母液,忽然想起父亲札记里的一句话:“真正的星核染液,能辨善恶,遇邪念则浊,遇赤诚则清。”她舀起一勺母液,往地上的假染液里一倒,两种液体接触的瞬间,假染液像沸腾的血珠般炸开,露出底下藏着的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染液储存柜的密码锁。
“他想偷真母液。”陆知衍一脚踹开通风口,里面掉出个缠着电线的布偶,正是小雅最喜欢的那个星芒布偶,“这是昨天孩子们来博物馆做手工时落下的,里面的录音器已经录下了我们的对话。”
布偶的肚子里还藏着张纸条,上面画着染坊的剖面图,用红笔圈出了地下储藏室的位置,旁边写着“沈家的罪证都在这里”。老陈突然瘫坐在地,指着剖面图的角落:“那里……那里确实埋着东西,是当年陆宏远逼我埋的染坊工人的尸骨,他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把我孙子扔进染缸。”
沈念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监狱的匿名电话,对方用变声器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带真母液去城西的废弃染坊,换孩子们的命。”背景音里传来小雅的哭声,还有布料撕裂的声音——是她那件绣着星芒的外套。
陆知衍立刻调阅了工坊周围的监控,发现今晨有辆白色面包车,趁孩子们上美术课时,撬走了后院的星芒布偶堆。“他把孩子们的布偶当人质。”他盯着监控里面包车的车牌号,“这是周明启公司的车,他果然和陆知辰串通好了。”
沈念突然舀起一瓢母液,泼在墙上的星图上。银线绣制的星轨遇母液后渐渐浮现出一行小字:“1998年3月15日,七名染坊工人死于集体中毒,真相比尸骨更伤人。”这是父亲的笔迹,墨迹边缘还沾着点点暗红——像是血写的批注。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沈念抓起染缸边的搅拌棒,在地上画出星轨坐标,“城西废弃染坊的地下,有当年的废水处理池,他想把假染液倒进池里,再让媒体拍到‘血色星芒’的污水,坐实我们用有毒染料的罪名。”
陆知衍的指尖划过坐标图,忽然冷笑:“那正好,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星核显形。”他拨通了环保局的电话,“明天上午十点,麻烦来检测城西废弃染坊的水质,我们要公开演示星核染液的环保性。”
修复室的时钟指向午夜时,沈念将最后一批母液灌进特制的玻璃容器。容器壁上的星芒刻度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像七颗悬在染缸上的星星。温景然给每个孩子的布偶里塞进了微型定位器,林薇薇则在假染液里加了荧光剂,“遇紫外线会变成绿色,正好揭穿他的谎言”。
老陈颤巍巍地捧着个木盒走进来,里面是七枚染着星芒的铜钱,“这是当年死难工人的遗物,他们说要是有人敢玷污染坊的名声,就让铜钱显灵”。铜钱接触母液的瞬间,竟在液面浮起北斗七星的图案,与墙上的星图分毫不差。
沈念看着染缸里翻滚的母液,忽然明白陆知辰最害怕的不是真相,是这代代相传的染坊精神。她将铜钱分给众人,指尖的温度透过铜钱传给每个人:“明天,我们让星星说话。”
窗外的玉兰花落了满地,像撒了层碎雪。陆知衍握紧沈念的手,两人掌心的汗滴落在染缸里,激起一圈圈涟漪,像两颗交汇的星轨,在浓稠的夜色里,预示着黎明前最激烈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