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无悔(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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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的女生逼她俩交粮票交钱;说队里一帮婆娘撵着B叫“D的老汉”,向她俩讨要喜糖;说晚上在场上打麦,男生们要B给脱粒机喂麦捆,一帮人都爬上麦垛,嬉笑着用麦捆朝他身上砸……我听着说不出是个啥滋味;但偶尔与D相遇时,从她满带着恨意的眼里,我知道从今往后,我绝对已成了她的“仇人”。这情景一直延续到B临走那天傍晚。D挽他刚走出我们的院门,小L与几个男生就来找我,揎袖舞拳地道:“头儿,就等你发话了!咱哥儿几个已商量好,抄近路绕到他龟孙子前头,等D一离开,拿个蛇皮袋把这货蒙了头,推他到高干渠里去逍遥自在……”
我心里一惊。乖乖!这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鬼知道是个啥心理,他们又因何与那个和他们毫不相干的B,有恁大的仇气?遂赶忙劝阻。死活不依的这帮人,只好恼羞成怒底骂我“窝囊废”、“假正经”、虚伪无能的“亚历山大·卡列宁” ……我又能作何解释?唉,假如D真是被恶魔虏去的孔雀公主,我相信我绝不会比召树屯王子差;可事实并非如此,夺走D的,甚至连B都不是,而是她业已改变的心……
我彻底熄灭了已经在心里熄灭的感情。
然而,由D挑起的风波,并不肯止息。首先是知青,连外队熟悉或不熟的男女生们,都沆瀣一气,见了她如同遇见麻疯病人。再是队里的妇女,因见不得D的“攀高枝”,更有点儿“墙倒众人推”,从此把D这个妇女队长不当回事,戏娚谑逗,起哄挑衅,目的的是少出力少干活,尤其在欺负得D掉眼泪时,能一哄而散,跑回家做饭给孩子喂奶。
D于是“擒贼先擒王”,把满腔仇恨都记在我的账上。那天傍晚,他说要与我谈谈。刚走出村子,她就丹凤眼圆睁、柳眉倒竖,气势汹汹地道:“同学三年多,到现在我才算认识你!”
我不想多说,便道:“认识就好,是L帮你认识的吧?”她怒道:“少胡扯!你煽动社员和同学整我,怎这么心胸狭隘、卑鄙无耻?”
我苦笑道:“你也太抬举我了吧?就算我心胸狭隘、卑鄙无耻,为了你我的事想报复你,可我凭啥去煽动别人?在同学中我早被L搞臭,在社员那儿,你是队干部我只是个劳力,我煽动谁听我呀?”
她有些语塞,只仍是怒睁眼看着我。
我道:“你压根就不该找我算账!要怪就怪你和L,干嘛把啥事都公开?整我的‘小资产阶级情调’,我自认倒霉;可大家咋看待你,跟我有啥关系呀?”
她似乎也无话可说。
D的无理,倒还在情理中。L的又一次出面,却让人怒不可遏。与D谈话不欢而散后,L就找我“谈心”,竟然拿那天我不和B握手说事,批我“不顾大局”、“心胸狭窄”,煽动不明真相的同学和社员搞臭D……我登时就火冒三丈,噎他道:“那个B是你姨夫还是你姑父?我够给你们面子了!打左脸我忍了,你还非要我把右脸也伸给人打呀?滚!跟你姑你姨谈去,少在我面前卖膏药!”
如此关系紧张了一段。后来,全国“清查五·一六” 开始,公社调学生充实驻队工作组。L遂推荐了我,也没人反对。于是,我终于跳出这“是非窝”,在外面“混”了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