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蒲草紫苏鱼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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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漕船在楚州码头落锚时,日头刚过巳时。

    跳板搭在船舷与岸石间,被往来人踩得咯吱响,溅起的水珠混着鱼腥气,扑了戚萝一脸。

    她攥攥袖中碎银,顺着青石板往城里走。

    前日听同船老船工说,城根“老石张”刻章实在,跑船的都找他刻姓名章,过闸好用。

    老石张的铺子挤在两堵灰墙中间,门楣挂块裂了缝的木牌,字让雨水泡得发乌。

    铺子里黑黢黢的,就窗洞漏进一绺日头,照得满地石屑白晃晃,像撒了层碎盐。

    “刻章?”张掌柜蹲在地上,拿铁钎子剔石料缝里的泥,抬头时眼角皱纹挤成一堆,“青田石贵,本地青石经摔,坐船的姑娘揣着,稳当。”

    戚萝被他说得脸热,凑到案前瞅石料。

    案角堆着几块灰扑扑的石头,有块沾着青苔痕,石面隐隐泛着水光。

    摸了摸,凉丝丝的,倒像刚从淮水里捞上来。

    “就这块。”她指尖敲敲石面,“刻个‘萝’字,边款添朵小莲花。字得稳当,莲花别太扎眼,点到为止。”

    张掌柜咧嘴笑,露出颗豁牙:“你这姑娘利落。青石性子倔,得慢慢磨。

    字用小篆,转弯处带点圆,配莲花正好。

    两个时辰后来取,五十文,少一文不干。”

    付了定钱出来,日头已到头顶。

    街上卖冰酪的挑着担子吆喝,铜盆里冰块撞得叮当响。

    戚萝摸了摸肚子,刚要往小吃摊挪步,码头方向走来几个身影,方巾被风吹得歪歪斜斜,正是同船那几个常光顾的学子。

    “戚萝姑娘!”

    打头的方姓学子猛地收住脚,拱手时袖摆扫过腰间书袋。

    “可算撞见你!我等刚买了澄心堂纸,正说去‘河鲜楼’尝鲜。那的白鱼是今早刚捕的,鳃里还带血丝,姑娘若不嫌弃,同去?”

    另个圆圆脸的也拱手:“前几日多蒙照应,今日借楚州河鲜略表谢意。

    酒楼有雕花屏风隔间,男女分席,礼数周全。”

    戚萝见他们神情诚恳、额带薄汗,念着同船情分,点头应下:“既如此,叨扰了。”

    酒楼临河,二楼隔间果然用雕花屏风隔开。

    方仲槐隔着屏风点了菜:“清蒸白鱼、蒲菜炒鸡头米、醉蟹,各来一份。”

    菜端上来,跑堂的从屏风侧门递进来。

    白鱼卧在青瓷盘里,蒸得皮肉绽开;蒲菜炒鸡头米碧绿水灵,鸡头米颗颗饱满,嚼着带股清甜。

    “这白鱼得是淮水深处的,离了这水,鳃里土腥味去不掉。”方仲槐的声音隔着屏风飘过来,“楚州人说‘水至清则无鱼’,偏这淮水的鱼最鲜活,怪事儿。”

    戚萝尝了口醉蟹,蟹膏凝得像琥珀,米酒醇香裹着蟹肉的鲜,比别处多了层醇厚。

    隔着屏风应道:“公子说得是。方才路过市集,见卖鱼的都用淮水养着活鱼,说换了井水就蔫,想来水土养人也养东西。”

    圆圆脸的笑:“可不是!我方才买纸,店家说澄心堂纸用的就是淮水的浆,比别处绵密。

    这地方的水,怕真带灵性。”

    几人隔着屏风说笑,从河鲜聊到楚州风土,日头偏西时,桌上菜已去大半。

    柳仲槐唤跑堂结账,戚萝忙道:“诸位慢坐,我去净个手。”

    她下楼绕到账房,摸出碎银付了一半饭钱,账房刚要开口,被她按住。

    “烦请别声张,余下的让楼上客人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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