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豇豆肉酱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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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偏西时,戚萝推着空车往回走。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吱呀”声混着檐角铜铃的轻响,倒像支不成调的曲子。

    袖袋里那包罂粟壳粉末沉甸甸的,隔着布都觉出几分阴寒。

    赵老三临走时那眼,淬了毒似的,叫人心里发紧。

    过张屠户家门,见他正蹲在门槛上磨剔骨刀,刀光映着日头,晃得人睁不开眼。

    “姑娘这就收摊了?”他嗓门亮得像撞钟,“刚剔下的肋排,带脆骨的,回去用砂罐煨着,投把白胡椒,起锅时撒把蒜叶,香得能招街坊来拍门!”

    戚萝停了脚,看那肋排肥瘦匀停,骨缝里的肉透着胭脂样的粉,便笑:“劳王大哥剁半扇,切得小些。”

    她心里盘算着,今晚得做道扎实菜。

    李娘子昨日送的绿豆汤甜津津的,该回些情分。

    王屠户今日帮着吆喝,也该让他尝尝新手艺。

    进三圣巷,见李娘子坐在院门槛上择豇豆,竹筛里摊着紫苏叶,紫得发亮,风过处,香气漫过半条巷。

    “回来啦?”李娘子抬头,手里还捏着根嫩姜。

    “灶上蒸了桂花米糕,热乎着呢,先垫垫。”

    说着就往粗瓷碗里夹了两块,热气裹着桂花香,扑了戚萝一脸。

    戚萝把车往墙根一靠,从袖袋里掏出那包东西,轻轻搁在石桌上。

    日头斜斜照下来,粉末泛着些可疑的光。

    “李娘子瞧瞧这个。”

    李娘子凑近闻了闻,手里的豇豆“啪嗒”掉在竹篮里。

    “我的天爷!”

    她捏着布包就往灶膛跑,火苗“腾”地窜起来,纸包蜷成个黑团。

    “作孽哟!这东西要是被巡街的瞧见,你就是有十张嘴也辩不清!哪个黑心肝的干的?”

    戚萝便把赵老三抢摊、塞脏东西的事说了。

    李娘子听完,拍着大腿骂:“定是孙大麻子那伙泼皮!前几年被官府打了顿板子,消停了些,这阵又冒头了?专欺生客,收那‘地盘钱’,不给就往人摊子底下塞死猫死狗,丧尽天良!”

    戚萝摩挲着石桌上的米糕,低声道:“要不,我明日换个地方?码头那边人也稠,总能混口饭吃。”

    “换什么换!”

    李娘子把豇豆往篮里一摔,竹篮撞着石阶“咚”一声。

    “你又没踩坏谁家门槛,凭啥要躲?这口气咽下去,往后他们更要骑你脖子上拉屎!听我的,老周认得巡街的刘都头,让他去提一句,官差多往桥头走两趟,量他们也不敢造次。”

    戚萝轻轻摇头,把米糕往李娘子跟前推了推:“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是我的事,怎好劳动老周大哥?再说,我没做错什么,真要闹起来,也未必输给他。”

    她想起在张家时,被苛待了也只会忍着,如今却明白,有些事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是让人得寸进尺。

    正说着,王屠户拎着酒葫芦晃进来,酒气混着肉香,先他一步跨进院门。

    “巷口张婆说,有人给你使绊子?”

    他往石凳上一坐,葫芦底磕得桌面“咚”一声。

    “是不是赵老三那厮?前几年在城南菜市场,就敢往豆腐西施的摊子底下塞鸡毛,被人家汉子追着打了半条街!”

    戚萝点头:“正是他。”

    “这狗东西!”王屠户灌了口酒,酒沫子沾在胡子上,“明日我叫上几个伙计,扛着杀猪刀去桥头候着。他敢来,就卸他条胳膊当下酒菜!”

    “王大哥说笑了。”戚萝忙拦着,“摆摊凭的是手艺,他若敢当众撒野,街坊自有公论。真要闹到官差面前,我手里干净,也不怕查。您的情分我记下了,这事,容我自己了断。”

    王屠户瞅着她,见她眼里没半分怯意,反倒亮堂堂的,便咧嘴笑了,露出点黄牙。

    “好!有股子倔劲!像我年轻时认识的那位卖胡饼的老嫂子!行,你先应付着,真扛不住了,喊一声,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替你挡挡。”

    傍晚,老周回来了。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手里提着个工具箱,铁皮搭扣“叮当”响。

    进了院,见这阵仗,也没多问,默默把箱子搁在墙角,转身进了屋。

    片刻后,他拎着把柴刀出来,往戚萝院门口的墙根一靠,刀柄朝外,正对着巷口。

    做完这一切,才瓮声瓮气地说:“夜里若有声响,喊一声。”

    说完,转身回了屋,木门“吱呀”一声合上,倒比什么承诺都实在。

    戚萝望着那把柴刀,刀身上映着最后一抹夕阳,亮得晃眼。

    又看李娘子正把紫苏叶往竹筛深处拢,王屠户留在石桌上的空酒杯还沾着点酒渍,心里忽然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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