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警徽的回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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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我们不想怎么样,”那个声音毫无情绪地响起,“我们只是提醒你,什么东西该留在哪里。有些人,不该知道太多。”电话被挂断了。赵振邦颓然坐倒在地,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绞索一样勒紧了他的脖子。
他完了。
无论交不交出录音笔,他都完了。
周明远的狠辣,他比谁都清楚。
深夜,他像个幽灵一样驾车离开市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最终,车停在了江边公园。
江水在夜色中翻涌,像是他此刻混乱的心。
他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整整两个小时,从最初的恐惧,到中途的悔恨,最后凝结成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那个他既憎恨又亏欠的号码。
“是宋昭吗?……我是赵振邦。明天上午,新闻发布会之前,我想见你一面。有些事……不能让它烂在土里。”
下午四点五十分,一辆伪装成市政工程车的技术支援车内。
董岚紧盯着屏幕上的信号轨迹,眉头紧锁。
“赵振邦的手机信号有一次异常跳转,持续了五秒,来自一个经过多次转接的加密基站。通话结束后,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单位,而是去了江心公园。”
“他在反水。”苏晚立刻做出了判断,“那个匿名电话,一定是周明远打的,他逼得太紧了。”
“我查了他过去十年的行车记录,”董岚调出另一份数据,“有一个奇怪的发现。他至少有十三次在深夜两点到四点之间,驱车到市档案馆附近,每次停留时间都在半小时以上,但他从未进入过档案馆,一次都没有。”
“他在找什么?或者说,他在害怕什么?”宋昭在一旁沉思。
档案馆里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忌惮,又如此徘徊不定?
苏晚的脑中一道电光闪过。
她猛地从文件堆里翻出那份从老马那里得到的1998年西街拆迁纵火案的原始笔录副本,迅速翻到最后一页。
“不对劲!”她指着页脚的编号,“这一页被替换过。墨迹的渗透率和纸张纤维的光泽,跟前面几页有细微差别。”
她立刻调出老马提供的九十年代军用文书标准格式进行比对。
“按照当年的归档规定,所有涉及重大伤亡的案件卷宗,正文笔录后必须附有一份‘现场目击者及首位报案人登记表’,但这份副本里没有!”苏晚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这个附录被人为抽掉了!”
结合赵振邦在档案馆外的徘徊,一个大胆的推论在她心中形成。
她低声说,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他深夜去档案馆,或许不是想掩盖什么罪行……他是想找回什么东西。找回那份被抽走的登记表,证明他自己,就是当年的第一个报案人。”
晚上八点二十九分,江心公园的凉亭,四周静谧,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宋昭独自一人站在亭中,赴这趟生死之约。
他的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握着那个从老张病房里带出的、包裹在物证袋里的输液管残段,那冰冷的塑料触感让他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是赵振邦。
不过一天未见,他仿佛苍老了十岁,面容枯槁,眼神浑浊。
他走到宋昭面前,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递上了一支录音笔,正是他妻子差点送去市局的那一支。
“这里面,是周明远亲口下令让我处理掉所有知情人的录音。”赵振邦的声音嘶哑,“他说,‘宋建国必须死,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这是他当年在厂房外说的原话。”
宋昭接过录音笔,冰冷的金属外壳触碰到他指尖的一瞬间,“真相之眼”毫无征兆地再次启动!
但这次的画面与以往截然不同。
没有火光,没有鲜血。
画面中,是年轻了二十岁的赵振邦,他坐在当年的办公室里,脸上写满了挣扎与恐惧。
他颤抖着手,将一份写着“现场目击者登记表”的原始笔录从卷宗里抽出,然后狠狠地撕碎,扔进了碎纸机。
紧接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举报信,信封上赫然写着“省纪委督查室收”。
他将信投入了街边的邮筒。
画面飞速跳转,三天后,那封信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信封上盖着一个红色的邮戳,上面只有六个字:“查无此收件单位”。
赵振邦瘫坐在邮局门口的台阶上,抱着头,一个中年男人在无人的角落里,像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回溯戛然而止。
宋昭猛然睁开双眼,脑海中却浮现出一行从未见过的系统提示文字:【记忆锚点已激活,可对单一物证进行深度记忆挖掘,限定一次。】
他实现了对回溯的再回溯!
他看到的,不再是事件的表象,而是根植于这支录音笔上,属于赵振邦的最深层的记忆。
宋昭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被压垮的男人,声音沙哑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不是主谋……你是第一个想阻止这件事发生的人。”
赵振邦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昭,眼中瞬间涌满了泪水。
就在此时,公园入口处,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停靠。
车灯没有打开,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猛兽。
车内,市局督察处处长李国栋面沉如水,他没有看凉亭里的两人,而是翻开了手中的一份蓝色封皮卷宗。
在副驾驶微弱的照明灯下,卷宗的首页标题清晰可见——“关于市委副书记周明远涉嫌干预司法公正问题的初步核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