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宫门深似海,鱼饵钓真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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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菊宴后的几日,整个汴京城的高门贵户,都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狂热之中。这股狂热,不为权位,不为金银,只为一盒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玉肌膏】。
安城郡君府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了。
昔日里门可罗雀的府邸,如今车马盈门,络绎不绝。送来的拜帖堆积如山,上门拜访的贵妇们,从郡主王妃到三品诰命,一个个都带着最热切的笑容和最贵重的礼物,旁敲侧击,只为能从李清婉口中,探得那位神秘“沈小姐”的一丝半点消息。
李清婉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却也牢记着沈知微的嘱咐。她将“奇货可居”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惋惜模样。
“唉,妹妹也是有心无力。那位沈小姐性子孤高,行踪飘忽,如闲云野鹤一般,那日一别,便再无音讯了。”
“县主夫人莫要再送这些厚礼了,清婉受之有愧。那玉肌膏,当真是世间最后一盒,妹妹我如今每晚临睡前,也只敢用针尖再蘸上那么一丁点儿,生怕用完了,这天仙似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她越是这么说,众人心中的渴望之火便烧得越旺。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很快,关于“沈小姐”和“玉肌膏”的传说,演变出了无数个版本。
有的说,沈小姐是海外仙山来的仙姑,点石成金,返老还童不过是等闲事。
有的说,沈小姐是前朝隐世的医药世家传人,手中握有无数失传的秘方。
更有甚者,将沈知微那日在侯府祠堂剖鼠验毒的旧事也翻了出来,传得神乎其神,说她不仅能活死人肉白骨,还能通晓阴阳,与鬼神对话。
流言如风,一夜之间,便吹遍了汴京的每一个角落,自然也包括那座最高、最深、也最令人向往的禁城——皇宫。
......
延福宫,偏殿。
殿内的空气,是凝滞的,带着一股久不见天日的阴冷和淡淡的药渣苦味。即便是秋日午后最温暖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照进来,也仿佛被这股寒气冻结,在地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斑。
韦贤妃,曾经的韦贤妃,如今只是一个被遗忘在宫廷角落里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半旧的素色宫装,形容枯槁地靠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面小巧的菱花镜,镜面却反扣着,不敢去看。
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早已被她遣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个自她入府时便跟着的老嬷嬷,王氏。
“娘娘,喝口参茶吧,暖暖身子。”王嬷嬷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小心翼翼地劝道。
韦贤妃没有动,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有什么用?再好的参汤,也暖不了这颗已经死了的心,也抹不平这张鬼一样的脸。”
她口中的“鬼脸”,指的是三年前那场大病后,留在她脸颊和额角的那些暗褐色斑点。太医们用尽了法子,也只能让斑点略微变淡,却无法根除。
对于一个靠容貌固宠的妃子而言,这无异于天塌地陷。
官家已经快两年没有踏足过延福宫了。那个曾经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如今正拥着新晋的、如花似玉的刘贵妃,谱写着新的爱情篇章。
就连她唯一的依靠,九皇子赵构,也被官家以“磨炼心性”为由,送去了宫外的大相国寺寄养,一月才能见上一次。
她被彻底地、干净地,从权力的中心,从那个男人的心里,剔除出去了。
王嬷嬷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心如刀割。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跪倒在地。
“娘娘,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韦贤妃眼皮都未抬一下,冷漠道:“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说吧。”
“娘娘,”王嬷嬷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老奴有个侄女,在安城郡君府当差。她昨日托人传话进来,说郡君额上那道跟了十多年的旧疤,全好了!”
“哦?”韦贤妃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缓缓地转过头,浑浊的眼中透出一点微光,“安城郡君李清婉?本宫记得她,那道疤痕,可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
“是啊!”王嬷嬷见主子有了兴致,连忙道,“据说,是一位姓沈的民间奇女子,赠了郡君一盒名为‘玉肌膏’的神药。只用了三日,那疤痕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光洁如新,比没受伤前还好!如今整个京城的贵妇都快疯了,都想求那神药,可听说那药膏,一共就三盒,早已用尽了!”
“玉肌膏……沈小姐……”韦贤妃喃喃地念着这两个词,死寂的眼眸中,那点微光,骤然变成了一簇野火。
用尽了?
对别人来说,或许是用尽了。
但对她而言,只要这东西存在过,只要那个“沈小姐”还活着,就不算完!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一把抓住了王嬷嬷的手,指甲因为激动而深陷入肉里:“那沈小姐,现在何处?可能找到她?”
“听……听说就住在朱雀门大街的一处宅子里,只是性子古怪,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不见?”韦贤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久违的、属于贤妃的冷傲与决断,“这天下,还没有本宫想见而见不到的人!王嬷嬷,立刻去内侍省传话,就说本宫凤体违和,要传召民间医师沈知微,进宫诊脉!”
她不怕沈知微拒绝。
在这座皇城里,一道妃子的懿旨,就是天。一个民女,岂敢违抗?
她要亲眼看看,那个所谓的“神医”,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果真有那般本事,别说一盒玉肌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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