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枯骨里的天理,野狗的盛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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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麟。

    两个字。

    掉进深不见底的甬道。没有回响。

    像是被浓得化不开的寂静,一口吞了。

    可这两个字又像两枚刚从火里钳出来的铁钉,无声无息烫在了红姨的心口上。

    “饭可以乱吃。”

    一个懒洋洋的嗓音,像午后房檐下飘下来的一根鸡毛,没什么分量,就那么轻飘飘地荡了过来。

    “但话可不能乱说。”

    逍遥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像个没睡醒的教书先生。

    那身过于宽大的灰袍子,在甬道里那阵阴风的吹拂下。

    两只袖口空荡荡地摆着,像两只找不到旧巢的乌鸦。

    他身旁便是一杆戳在地上,纹丝不动的邢灭。

    逍遥在曹观起那张被毁得不成样子的脸上,不紧不慢地绕了一圈。

    “曹观起,要记着自个儿的身份,你现在是红姨的人了。”

    他那笑意里却藏着刀:“归了西宫地藏,往后这无常寺上下,大大小小的消息,可都得从你这张嘴里过一道。你说的,咱们哥几个往后都得当成金科玉律来听。”

    他那笑意更深:“所以啊,说话得有凭据。没凭没据的话,有时候会害了命。这舌头有时候可比命金贵。”

    曹观起没说话,也没反驳。

    他只是微微侧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眶,朝着声音飘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脸上的石刻笑意依旧,甚至还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恭顺,像个听长辈训话的晚辈。

    邢灭却懒得听这些弯弯绕绕的言语机锋。

    他径直走到崖边,大袖一甩,目光如刀,狠狠劈向下方那片宛如血肉磨坊的修罗场。

    他的视线,很快就锁定了那个一身黑衣,剑法快如鬼魅的身影。

    是姜东樾。

    邢灭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满意。

    就像一个老农,看着自家地里长得最壮实的那棵庄稼。

    “朱不二那个铁公鸡,这回怕是要割肉了。”

    邢灭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膛里砸出来的铁块,又冷又硬。

    “盘口已开。只要姜东樾能站到最后,我便能从朱不二那儿净拿八千贯。”

    话里自得,不加掩饰,也无需掩饰。

    “八千贯?”

    逍遥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也懒洋洋地凑了过去。

    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着深渊,遥遥指向了另一处。

    那儿有一道影子。

    “邢灭你是睡糊涂了,还是眼睛被屎糊住了?”

    “睁开你的狗眼瞧瞧,底下那光景,到底是谁的赢面更大?”

    裴麟的刀不快。

    甚至有些慢。

    可他每一刀递出去,角度刁钻,时机歹毒。

    沾着就倒。

    逍遥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像只刚偷着腥的野猫。

    邢灭没动,眼神却沉了一些。

    他不是蠢人。

    裴麟那身诡异的刀法,那种远超寻常死门卒子的狠辣与精准。

    绝不是一个新人能在短短十几天里,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这背后,有人递了东西。

    “逍遥。”

    邢灭豁然转头,双目圆睁:“你给了他什么!”

    那声音里,是被人当猴耍了的雷霆之怒。

    “你能给。”

    逍遥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一副天底下的道理都该如此的无赖模样:“老子就不能给?”

    他斜着眼,睨着邢灭,嘴角的嘲讽弧度拉得更开了,像一把弯钩。

    “你当自个儿做事多干净?偷偷摸摸,把《无常经》里那半卷压箱底的身法篇给了你那个心肝宝贝,真当别人都是瞎子聋子?”

    逍遥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说教先生的得意:“你给了你的崽子一柄剑。老子就给我的崽子一把刀,教他怎么藏,怎么躲,怎么在最要命的时候,从人背后捅进去。”

    他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像是要拍掉什么看不见的灰尘,慢悠悠地说道:“我把那卷最难啃的破法篇给了他。那小子是块天生的邪料,一点就透。比起你那个只晓得闷头往前冲的憨憨,可省心多了。”

    “你!”

    邢灭胸膛剧烈起伏,黑着的脸挂上了一层红。

    一股庞大的气势从他体内轰然爆发,搅得整条甬道的阴风都乱了章法。

    他与逍遥之间那片空地,空气都变得黏稠,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点燃。

    “怎么?手痒了?想在这儿跟我练练手?”

    逍遥丝毫不惧,脸上的笑容反而愈发灿烂,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真是一帮蠢得流油的驴,无常佛也是老眼昏花,能让你们当地藏真是他娘的蠢到离谱,每天说几百句话找不出一句有学问的,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一个尖利得像是能戳破人耳膜的公鸭嗓,蛮不讲理地硬生生插了进来,将两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搅得稀碎。

    朱不二不知何时像个从地里冒出来的矮冬瓜,站到了几人身后。

    他那张本就丑陋的脸,因为愤怒而涨成了猪肝色,指着邢灭和逍遥的鼻子破口大骂。

    “两个不知死活的蠢驴!真当这无常寺是你们家的菜园子,想怎么刨就怎么刨?!”

    他身后还跟着那个一身青衣,睡眼惺忪,像是永远也醒不了酒的女人。

    青衣女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眼睛,腰间的酒葫芦随之晃了晃,发出一阵轻微的水声,像是在附和朱不二的骂。

    逍遥看着朱不二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老朱,你别光顾着骂街。你这庄家,当得也不安生吧?”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了下方那片血腥战场的一角,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我可是听说,那个叫赵九的小子身上,也有人押了注。虽说不多,可万一呢?万一那独木桥真让他给过去了,你这庄家,怕是也要赔掉底儿吧?”

    这话是往烧旺的灶膛里,又添了一把干柴。

    朱不二那张丑脸上,忽然绽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狰狞无比的笑容。

    他冷笑一声,充满了对在场所有人不加掩饰的嘲弄:“你们以为,就你们两个会往棋盘上搁东西?”

    他那双绿豆小眼,从邢灭、逍遥,再到一直沉默不语的红姨脸上一一刮过。

    “老子也给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炸雷,在每个人的耳边轰然响起:“你们这帮自作聪明的蠢货,都被老子给耍了!”

    朱不二的笑声,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在这条幽深死寂的甬道里来回地拉扯。

    刺耳,难听,充满了小人得志后最赤裸的猖狂。

    邢灭和逍遥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正要拼个你死我活,却被人当头浇下了一盆冰水。

    那股烧得正旺的邪火,连同那份自以为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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