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戏言犹带三分暖,齿痕愿作一生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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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既未走,反倒舍身相救,这份情由,却又该如何分说?”说到此处,她将折扇轻轻一合,在少年胸前那处已然愈合大半的伤口上,不轻不重地一点,笑吟吟地道:
“陆兄,你且摸着自家心口,好生想上一想,你这条性命,如今是不是欠了我的?”
陆沉渊听上官楚辞这般言语,心头那份因血战而生的沉郁之气,竟是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大半。
他脸上不由得也露出几分憨直的笑意来,脱口道: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我跟着师父浪迹十年,所见之人,不是奸猾似鬼,便是凶恶如狼,便是偶有几个面善的,心底里却也藏着另一本算盘。”
“唯有与楚兄相处,方觉莫名地轻松自在。我长这么大,却是头一次见到如你这般奇特的……公子。”
他本想说“女子”二字,话到嘴边,忽觉不妥,瞧她一身男儿装扮,想来必有不愿为人道的隐情,自己若冒然道破,反倒唐突了佳人,当下便将那“女子”二字硬生生吞了回去,只一张脸却不自觉地微微一热。
上官楚辞听他前半句说得诚恳,已知自己在他心中,已是与旁人大大不同,心头不由得一荡,一股暖意自心底升起,直透胸臆。
待听得他后半句言语吞吐,神情古怪,冰雪聪明如她,如何还不知这少年已瞧破了自家身份?
她脸上微微一热,正待说些什么岔开话题,却听陆沉渊又道:
“对了,你肩头处可还疼么?”
陆沉渊忽地想起一事,脸上那丝笑意登时敛去,换上了愧疚与关切:
“我神智昏沉之际,似是发了疯,咬了你的肩头……”
上官楚辞闻言,心中那点女儿家的羞意登时被一股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冲散了。
她故意将那受伤的左肩微微一耸,秀眉一蹙,哼了一声,道:
“陆兄倒还有脸问?自然是疼的,而且是刺骨的疼。不过,疼还是次要的,只怕你陆兄留下的这道齿痕,要一辈子留在我的肩头了。”
她这话似嗔似怨,听在陆沉渊耳中,却不由一惊,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便要强忍着疼痛离榻而去,道:
“那可不成!我师父曾传我一道方子,专治这等伤痕。你且在此处稍待,我这便去寻那几味草药,捣烂了为你敷上,保管不出三日,便能完好如初,不留半分瑕疵!”
上官楚辞瞧他这副模样,心中那点气恼早已烟消云散,只余下说不尽的温柔与促狭。
她见他当真要走,连忙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偏不要。”
陆沉渊一怔,回头不解地望着她。
只见上官楚辞一双妙目竟是多了几分他看不懂的神色。
那目光似是狡黠,可其中又有几分说不出的认真,只听她轻声道:
“我若用了药,疤痕一去,陆兄你岂非也将今日之事忘得干干净净?那可不成。”
她顿了一顿,瞧着少年那茫然无措的脸,唇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悠悠然说道:
“我偏要留着它,让你瞧上一辈子,记上一辈子,也愧上一辈子。”
陆沉渊张了张嘴,怔在当地。
只觉她这话似嗔似喜,其中深意,却又教他如何也捉摸不透。
然而不知为何,一颗心不由得便“怦怦”乱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