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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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鼬是被梦里的香味勾醒的——昨晚林砚坐在灶房门口剥豌豆时,说要煮一锅稠稠的豌豆粥,还要把泡了大半天的鱼干撕成碎末丢进去,鱼干吸饱了粥水会软乎乎的,连骨头都能嚼烂;

    还提了句菠菜炒鸡蛋,说鸡蛋要选蛋黄最黄的那种,炒出来油亮油亮的,裹着菠菜叶能香出半条街。

    这些话像刻在了黄鼬脑子里,梦里全是粥锅冒热气的样子,鱼干在粥里浮浮沉沉,菠菜鸡蛋盛在白瓷盘里,油珠顺着盘边往下滴,它伸爪子去够,结果爪子扒空,一下就醒了。

    窝是用旧棉絮和干草铺的,在柴房角落,暖和得很,绒毛上还沾着两根干草碎,是昨晚蹭进去的。

    它抖了抖身子,把干草抖掉,没等窝外的虫鸣从细弱的“唧唧”变得更为热闹,就轻手轻脚溜了出去——

    爪子踩在柴房的木板上,没发出半点声响,怕吵醒还在睡的林砚。

    路过稻草人时,它特意绕了个圈。

    稻草人立在玉米苗旁,身上的旧布衫是陈溪去年穿过的蓝布衫,肘部有个补丁,是张梅用深蓝色的线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很结实;

    草穗扎的“头发”上挂着小水珠,风一吹就轻轻晃,像在和它点头打招呼。

    黄鼬伸出前爪,轻轻碰了碰系在草绳胳膊上的红布条——布条是从旧衣服上拆的,边缘有点脱线,却还鲜艳,上次刮大风时松过一次,它守了半宿才等到陈溪来重新系紧。

    现在布条牢牢的,没松也没歪,连裹着身子的干草都没散,它才放心地往石桌走。

    石桌在院子中间,是之前从废墟里搬来的,表面有点粗糙,还留着几道旧划痕,像是以前切菜留下的。

    竹筛就放在石桌上,里面摊满了豌豆荚,经了半宿的风,荚壳干得发脆,指尖稍一用力就“咔嚓”裂道缝,露出里面浅绿的豆子。

    豆子颗颗饱满,表皮光滑,能看清上面细细的纹路,黄鼬用爪子捏起一颗,轻轻晃了晃,豆子在壳里还会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小珠子在跳舞。

    它用爪子轻轻拨了拨竹筛里的豆荚,把叠在一起的分开,让每颗豆荚都能沾着清晨的微光,偶尔碰着裂得大的,就赶紧用爪子拢住,怕豆子滚出来——

    可没拨几下,它就被菠菜地的动静拽走了注意力。

    菠菜地在菜园东侧,盖着块半旧的纱布,是之前包扎伤口用的,洗得发白。

    此刻纱布下隐约有深绿色的影子在晃,像是芽苗又长高了,把纱布顶得轻轻鼓起来,连布面上的细纹路都被撑得清晰可见。

    黄鼬立刻跑过去,小爪子踩过湿土,留下一串浅浅的梅花印,印子里还沾着点没干的晨露,跑的时候还差点踩歪了田埂边的狗尾草。

    它用嘴小心地咬着纱布边角往旁边拉——

    上次帮着盖纱布时,它不小心勾破了个小口子,张梅轻轻提醒黄鼬“慢着点,这布没多余的了”

    纱布掀开的瞬间,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菠菜芽果然又高了半寸,叶片舒展开来,像一把把小小的绿扇子,泛着油亮的深绿,阳光照在上面,还会反射出淡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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