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影传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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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微动,右臂剑纹隐隐发烫。

    忽觉怀中半块玉佩剧烈震动,竟自行浮空,显出一行古篆:

    “素心燃处,玄渊自归。”

    他眸光一震。

    素心……是上古那位以心血点燃女修之路的剑主之名。

    而“玄渊”,正是昆仑秘典中记载的——初代剑主佩剑之名。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这不是叛乱……是传承的觉醒。”

    他未现身,未出手,只从袖中取出一枚昆仑令,轻轻投入庙中。

    青玉落地,泛起微光,映照铁牌上的铭文,竟与玉佩纹路隐隐相合。

    他转身离去,雪地上不留足迹。

    而在南境某处山腹,一滴净煞露悄然滴入地下阴脉节点。

    黑浊之气微微翻涌,继而退散,仿佛久病之人,第一次顺畅呼吸。

    风已起,火未熄。

    而杜衡站在执法堂高台,望着密报上不断浮现的“异常灵波动”,眉头紧锁。

    他尚不知,真正的风暴,正从地底悄然升起。

    夜色如墨,寒铁坞的废窑在月光下像一头被剥去皮肉的巨兽,骨架嶙峋,焦黑残垣间尚有未熄的余烬飘散。

    风过处,灰烬翻飞,仿佛无数亡魂低语。

    杜衡立于窑心,玄甲覆身,腰悬执法令剑,眉宇间杀意如霜。

    他手中密报已被捏成齑粉——阴灵脉九处节点,已有六处灵流异动,煞气反噬之力锐减三成!

    这是动摇五大宗门根基的征兆,更是对“阳尊阴卑”铁律的赤裸挑衅!

    “陈薇恩!”他怒吼出声,声震山谷,“你散的是火种,还是瘟疫?”

    回应他的,只有风穿残壁的呜咽。

    执法队搜遍窑洞地窖,却只寻得一座坍塌的炼炉、几具冷却的剑模,以及一面背靠山岩的石壁。

    那石壁未加雕饰,却密密麻麻刻满了剑式轨迹,笔划深峻,力透石心。

    从肩引龙息到腕吐寒星,九式连环,气脉贯通,竟将女子阴柔之劲与天地灵机巧妙勾连,形成逆破阳罡的独特路径。

    《女子发力九式》全谱。

    落款二字,铁画银钩,如剑锋劈出——

    陈薇恩,字不悔。

    杜衡瞳孔骤缩。

    他认得这字迹。

    那是三年前惊鸿门大比上,那个被斥为“灵根残缺、妄动剑器”的废柴女弟子,当众挥出第一剑时,在试剑石上留下的签名。

    当时满堂哄笑,唯有他,在那一笔一划中看到了不驯。

    “不悔?”他冷笑,掌心凝聚三重阳罡,“你可知违逆天序者,终将形神俱灭!”

    一掌轰出!

    轰隆——!

    整面石壁崩裂,碎石如雨迸射。

    可就在尘烟翻滚之际,一道银光自裂缝深处渗出,细若游丝,却迅如电蛇,顺着掌缘钻入他手腕经络!

    “什么?!”

    杜衡浑身一僵。

    那光流竟直冲识海,在他体内激起一阵奇异震荡。

    刹那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幼年修行时,师尊曾以金针封他“阴脉三窍”;成年后每次修炼,总有莫名滞涩;而每当女修突破灵海境,他心头便隐隐作痛……

    如今,这股被压制多年的微弱灵流,竟因石壁残留的“薪火露”气息,开始颤动、苏醒!

    他踉跄后退,背靠断墙,额角冷汗涔涔。

    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惊惧,不是对敌,而是对自己。

    “难道……连我,也曾被锁?”

    风起,卷走灰烬,也卷走了他最后一丝笃信。

    百里之外,深谷幽涧。

    陈薇恩倚坐青石,唇色几近透明,脖颈至肩胛已爬满蛛网般的青纹——那是心火失控、剑魄溃散的征兆。

    她气息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刮喉管,可眼底却燃着不灭的星火。

    云十七悄然归来,卸下匿踪纱,声音轻却坚定:“九州已有十七人依谱破境,最远者已达南荒雷原,打出第一道阴灵剑光。”

    陈薇恩闭目,嘴角缓缓扬起,一缕血丝滑落唇角。

    “够了。”她低语,声音轻得像风拂过剑穗,“火种落地,便不再怕风。”

    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最后半块玉佩——黑铁质地,边缘残缺,纹路如星河倒悬。

    她将其托于掌心,对着北方雪原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千山万雪,看见那袭月白剑袍。

    “你说,等我的人不止一个……”她轻笑,眼中有泪光闪动,“可现在,是我们,在等你们了。”

    风过林梢,剑穗轻晃。

    而在远方山道尽头,三名灰袍女子并肩而行,脚步坚定。

    她们袖中露出半截剑柄,锈迹斑斑,却隐隐透出不甘沉寂的震鸣。

    惊鸿盟,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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