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一时之辱,有何忍不得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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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这还仅仅只是,周军的一处粮仓而已.....

    “我家大人节制河、渭、鄯三州军政.....”

    游显俯身,随手从近旁的粮垛上抓起一把粟米,金黄的颗粒在他掌心簌簌滚动。

    他轻轻摩挲着粮食,指尖碾过饱满的谷粒,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炫耀:“是故三州之粮源源不断地运了过来!”

    说罢,抬手将掌心的粮食撒回粮垛,发出“沙沙”的轻响,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黎义辅,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哦对,还有你们的盟友,通天会也积攒提供了不少.....”

    言语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要知道那可是,通天会准备守城半年的粮草啊.....

    “通天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黎义辅闻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心中忍不住骂道。

    他猛地回过神,目光再次落在眼前连绵的粮山上。

    喉结不受控制地狠狠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这么多粮草要是他们的该有多好.....

    已经许久没有饱餐了!

    ~~~~

    枹罕城中。

    刺史府内。

    暑气被厚重的木窗挡在外面,却挡不住弥漫在空气里的焦躁。

    夏侯顺斜倚在铺着兽皮的坐榻上,双目紧闭,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显然也无半分睡意。

    “太子,黎义辅回来了!”素和贵掀帘而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

    夏侯顺猛地睁开眼,眸中瞬间褪去惺忪,坐直身子,语气里满是催促:“快叫他进来!”

    话音刚落,两个吐谷浑兵卒便搀扶着黎义辅走了进来。

    黎义辅身形踉跄,膝盖处的伤痛,让他每动一步都龇牙咧嘴。

    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透着一股狼狈与颓丧。

    他见到坐榻上的太子,挣扎着想要躬身行礼,却被兵卒扶着才勉强站稳,声音嘶哑:“见过太子!”

    夏侯顺根本没心思理会行礼,也无视了黎义辅的伤势,身子往前倾了倾,眼底满是焦灼,语气急促得几乎带着颤音:“情况如何了?”

    “陈宴答应议和了吗?”

    话音刚落,站在两侧的将领素和贵、尼洛昼等人,也立刻屏住了呼吸。

    所有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在黎义辅身上。

    眼神里掺杂着期待与不安,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黎义辅被兵卒扶着,重心还没稳当,嘴角先往下垮了垮,挤出一抹苦笑,驴头不对马嘴地回道:“周军的粮食堆积如山,在撑个数月都不成问题的......”

    “谁问你这个了?”

    夏侯顺眉头猛地一蹙,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焦躁:“陈宴提了什么议和条件?”

    周军的粮草关他们什么事?

    “等等!”

    话刚出口,这位吐谷浑太子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瞪了大双眼,惊诧道:“他粮草依旧充足,那岂非意味着......?!”

    那一刻,夏侯顺听懂了黎义辅的弦外之音......

    有充足粮草的周军,根本不需要议和,主动权在陈宴的手上。

    而反观自己这边,已是强弩之末了.....

    黎义辅重重叹了口气,那口气里裹着满肚子的屈辱与绝望,连声音都透着无力:“陈宴说他只接受无条件投降!”

    “什么?!”夏侯顺猛地拍向坐榻扶手,脸色瞬间涨红。

    黎义辅不敢抬头,声音压得更低:“还要咱们肉袒面缚,牵羊含玉!”

    随即,又补了一句,语气里满是荒诞的苦涩:“他考虑到咱们城内没有羊皮,还给了不少的羊皮......”

    那羊皮是离开周军大营在前,游显贴心塞给黎义辅的.....

    毕竟,枹罕城内都快断粮了,又岂会找得出什么羊皮呢?

    所以只能友情提供了。

    “混账!”

    “陈宴那小崽子,简直欺人太甚!”

    “不仅要求无条件投降,还要如此羞辱!”

    素和贵气得狠狠往地上跺了一脚,脚下的青砖都似颤了颤。

    他脸红脖子粗地骂骂咧咧,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太子,跟周军拼了吧!”

    一旁的尼洛昼脸色同样铁青,眼中怒火熊熊,往前跨出一步,对着夏侯顺重重抱拳,声音因愤怒而沙哑:“我吐谷浑的将士宁愿战死,也绝不受这种奇耻大辱!”

    这就是将吐谷浑的脸面,摁在地上踩,还来回摩擦......

    要让他们成为世人的笑柄!

    比那年重创国力军力的陈虎,还要可恶千倍万倍!

    这对祖孙堪称他们吐谷浑的克星!

    “拼了?”

    夏侯顺摇了摇头,满是苦涩与自嘲,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一张张怒容满面的脸,最终落在抱拳请战的尼洛昼身上,语气疲惫又无奈:“咱们拿什么跟周军去拼?”

    刚被困于枹罕城时,突围都被周军轻易打回来了......

    如今人困马乏,士气低迷,再去硬拼,九成九会全军覆没,所有人葬身于此!

    尼洛昼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瞬间哑了火,攥着拳头的手缓缓松开,脸上满是茫然与不甘,呐呐地问:“那咱们怎么办?”

    “总不能真无条件投降吧?”

    显而易见,愤怒归愤怒,他也清楚自己身处的局势.......

    胜算那是一分都没有的。

    夏侯顺猛地站起身,兽皮坐榻被带得微微晃动,负手而立,目光越过众人望向窗外的天空,眼神无比深邃,沉声道:“忍一时之辱,以图将来!”

    “太子三思啊!”尼洛昼立刻上前一步,声音里满是急切。

    “咱们当下该做的是脱困!”

    “保存了有生力量,才能卷土重来啊!”

    夏侯顺似笑非笑,背在身后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开口道。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道:“一时之辱,有何忍不得的?”

    “太子,你这意思莫非是,同陈宴和周军虚与委蛇?”

    尼洛昼似是听出了那弦外之音,略作思索后,试探性询问:“假意投降?”

    “对!”

    夏侯顺攥紧拳头,重重点头,玩味道:“只要脱困,返回了国内,稍作休整,又不是不能再打回来......”

    毋庸置疑,这位吐谷浑太子就是,准备采取诈降之策......

    同样的错误,他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只要没了枹罕这座囚牢,打不过还能逃,完全可以风筝死周军!

    “计策是好计策!”

    闻言一怔,随即眼中闪过恍然,缓缓点了点头,却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眉头重新拧起,满脸担忧地看向夏侯顺,声音也低沉下来:“可太子你的名声,又该怎么办呢?”

    “史书,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夏侯顺闻言,脸上不见半分在意,反而轻嗤一声,宽大的衣袖随意往后一甩,带起一阵微风。

    他昂首而立,目光望向远处,仿佛已穿透了这困局,眼神愈发锐利:“只要最后赢了,自有大儒为我辩经,这些不过是忍辱负重而已,会被世人歌功颂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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