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千年一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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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射出，疯狂抽打四周。“凌泽！”乐凝溪惊叫。
一条血管触手趁上官凌泽力竭之际，毒蛇般刺向他的后心！
电光石火间，一抹幽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上官凌泽身后。
南宫紫语甚至没有思考，身体已然行动。她纤指轻点，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幽冥鬼火精准地撞上血管触手。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看似恐怖的触手在接触到幽蓝鬼火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极寒冰渊，迅速冻结、脆化，最终化为漫天黑色冰晶消散。
鬼皇出手，轻描淡写，却威力绝伦。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险些被击中的上官凌泽。他回过头，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南宫紫语，她依旧面无表情，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淡淡地扫过他，看不出任何情绪。
“多...多谢。”上官凌泽喘着气说道，心中却掠过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位身份神秘、实力强大的鬼皇，为何会突然出手救他？而且，她刚才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
南宫紫语没有回应他的道谢，目光转向再次躁动起来的恶源之心，声音清冷：“伏羲之力至阳至刚，是此等阴秽之物的克星，亦是刺激它疯狂反扑的催化剂。不想死，就控制好你的力量。”
她的语气公事公办，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斥责，完美掩盖了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是他...虽然容貌、气质、力量层次完全不同，但那灵魂深处的一点本源之光，绝不会错！千年等待，千年寻觅，他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成为了一个...似乎对前世一无所知的大学生？
南宫紫语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更不是表露身份的场合。恶源之心正在全面苏醒，危机迫在眉睫。
“王天元！”南宫紫语冷声喝道，“东南巽位，地脉阴泄之处，用你的镇煞钉！”
还处于震惊中的王天元一个激灵：“啊？哦！是！是！”他手忙脚乱地掏出那枚宝贝得不得了的古旧铜钉，有些难以置信鬼皇居然会知道他有这东西，还指挥他行动。
但此刻也顾不得多想，他看准方位，咬破指尖将血抹在镇煞钉上，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将铜钉拍向地面。
嗡鸣声响起，一道土黄色的光晕以镇煞钉为中心扩散，暂时稳定了剧烈震颤的地面。
“东方雨泽，震位雷击木！夜天宇，以雷法助他！” “上官凝噎，离火符，封锁上方！” “乐凝溪，护住那小子，别让他再胡乱爆发引动恶源！”
南宫紫语语速极快，一条条指令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下意识地听从指挥，各自行动。
有了鬼皇的统筹，原本混乱的场面顿时有序了不少。虽然恶源之心的压力仍在持续增大，但至少暂时被限制在了一定范围内。
上官凌泽在乐凝溪的护卫下，勉强调息着。他体内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正在缓缓消退，带来一阵阵虚脱感。他回想起刚才那神奇的一幕，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那就是...伏羲的力量？自己真的是上古仁皇转世？
信息量太大，让他一时难以消化。但此刻显然不是深思的时候。
他看着南宫紫语冷静指挥的侧影，幽蓝的鬼火在她周身环绕，映照着她绝美却冰冷的容颜。她为何会对如何压制恶源之心如此了解？又为何要帮助他们？
刚才她出手相救时...那一瞬间，他似乎从她眼中看到了某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悲伤、怨恨、惊讶...还有一丝他无法理解的...眷恋？
肯定是错觉。上官凌泽甩甩头。这样一位强大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对他有什么眷恋之情。
“小心！”南宫紫语的声音再次传来。
恶源之心似乎意识到南宫紫语是最大的威胁，突然集中力量，心脏表面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完全由浓稠恶意构成的巨大黑色手掌猛地伸出，抓向南宫紫语！
这一击凝聚了恐怖的能量，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
南宫紫语眸光一凝，双手结印，磅礴的鬼气汇聚身前，形成一面刻满符文骨盾。
轰——！！！
黑色巨掌狠狠拍在骨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强大的冲击力让南宫紫语也后退了半步，骨盾上出现细微裂纹。
而就在硬扛下这一击的瞬间，或许是力量激荡的缘故，或许是千年执念引动的共鸣——南宫紫语随身佩戴的一枚玉佩从衣襟中滑出。
那玉佩材质普通，雕刻粗糙，只是一枚简单的桃木符，与鬼皇的身份格格不入，却因千年鬼气的浸润，呈现出一种幽暗的古拙光泽。
上官凌泽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那枚玉佩，心脏猛地一跳！
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击中了他。他肯定在哪里见过那枚玉佩！不是在别处，似乎是在...梦里？那些零碎的、关于一个古代战场和一个女孩的梦境...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他体内本已平息的伏羲之力，似乎受到那玉佩上千年执念鬼气的某种牵引，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动起来！
“呃啊！”上官凌泽痛苦地低吼一声，比之前更加耀眼的金芒从他体内爆发！
这一次，光芒之中，那道顶天立地的人首蛇身虚影更加清晰，甚至隐约能看清那虚影的面容——竟与上官凌泽有七八分相似，却更加古老威严。
更让人震惊的是，在金芒核心，一道淡淡的、有些虚幻的男子身影分离出来，站在了上官凌泽身前。
那人身着古老的猎装，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朗，眼神却带着历经沧桑的疲惫与深深的哀伤。
他出现得突然，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正与黑色巨掌对抗的南宫紫语身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她胸前那枚滑出的桃木玉佩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男子虚幻的身影剧烈波动起来，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震惊、滔天的悔恨以及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激动。他张了张嘴，发出一个干涩而颤抖的声音，穿越了千年的时光：
“...紫语？”
南宫紫语如遭雷击，猛地转头看向那道虚影。
冰冷的伪装瞬间粉碎。
千年鬼皇的威严荡然无存，她的瞳孔剧烈收缩，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看着那抹思念了千年、怨恨了千年的魂魄，她几乎窒息。
“马...溪...钰？”她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
马溪钰的虚影脸上露出一个极度复杂的神情，混合着无尽的痛苦与一丝释然：“真的是你...你竟然...成了这般模样...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东方雨泽、夜天宇、祝噎、上官凝噎、乐凝溪，甚至半吊子道士王天元，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超乎想象的发展。
上官凌泽自己也懵了。他看着从自己身体里分离出来的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魂魄，听着他和鬼皇之间的对话，大脑一片空白。
马溪钰？那个鬼皇等待了千年的人？是从自己身体里出来的？
难道自己真的是...
不，不可能！上官凌泽下意识地抗拒这个想法。他是上官凌泽，来找哥哥上官凝噎的大学生！不是什么上古皇者，更不是这个看起来和鬼皇有深刻纠葛的马溪钰！
马溪钰的虚影似乎极其不稳定，时明时暗。他深深地看了南宫紫语一眼，那眼神囊括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千年执念，苦了你了...小心...血魔冰...他...”
话语未尽，他的虚影开始加速消散，如同风中残烛。
“不！等一下！”南宫紫语失态地惊呼，甚至不顾那再次袭来的黑色巨掌，想要冲向那道即将消散的虚影。
千年等待，换来的只是这匆匆一瞥，一句未完的道歉和警示？她不允许！
然而，恶源之心的攻击不会停止。黑色巨掌轰碎骨盾，余势不减地拍向失神的南宫紫语。
“小心！”这次换上官凌泽惊呼。
尽管内心混乱不堪，但他身体先于思考行动。残留的伏羲之力本能地涌动，他猛地冲上前，想将南宫紫语推开。
马溪钰即将彻底消散的虚影看到这一幕，眼神骤然一凝。他看向上官凌泽，又看向南宫紫语，眼中掠过一丝明悟、挣扎，最终化为决绝。
“保护好...她...”他用最后的力量，对上宫凌泽传递出一道模糊的意念。
下一刻，马溪钰的虚影彻底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纯粹的金色流光，并非攻向恶源之心，而是猛地注入了上官凌泽体内！
“呃啊啊啊——！”上官凌泽感到一股庞大无比的记忆和力量强行涌入灵魂，剧痛之下忍不住发出惨叫。
与此同时，那得到加强的伏羲之力自主爆发，形成一道坚实的金色壁障，挡在了上官凌泽和南宫紫语身前。
轰！
黑色巨掌狠狠砸在金色壁障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壁障剧烈晃动，裂痕蔓延，但终究没有立刻破碎。
南宫紫语被上官凌泽护在身后，怔怔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金光缭绕的背影，又看着马溪钰彻底消失的地方，千年冰封的心湖彻底破碎，乱成一团。
他最后...是在保护她？甚至不惜燃烧最后一点残魂，强化转世之身的力量来护住她？
千年的怨恨，在这一刻，动摇了。
而上官凌泽，承受着灵魂撕裂般的痛楚和力量充盈感，脑海中被强行塞入了无数记忆碎片——古老的部落、惨烈的战场、一个采药女温柔的笑容、冰冷的魔火、无尽的悔恨...
他痛苦地抱住了头，发出压抑的低吼。
恶源之心仍在疯狂搏动，危机远未解除。
但此刻，606宿舍内，人心的震动，远比空间的震颤更加剧烈。
千年谜团，只揭开了冰山一角。而深陷漩涡中心的上官凌泽，对自己的身世和即将背负的命运，仍一无所知，只是本能地守护着身后那位失魂落魄的鬼皇。
黑暗的心脏在跳动，金色的光芒在摇曳，千年的情仇在小小的宿舍内激烈碰撞。
它们，正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