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嘛,喝嘛,钱嘛,花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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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刮了一宿,天亮时,天上连云丝都没剩一根。

    西门庆揭榜打虎的消息,像野火似的烧遍了阳谷。

    茶馆里、饭铺里、窑子门口……人人唾沫星子横飞:

    “金甲神发话了,他敢不去?”

    “大虫聪明着呢,从来不吃药套子!”

    “嚯,景阳冈那畜生今天又要开荤喽!”

    “那吃人的大虫啃了多少老猎户?西门庆去添人形点心吗?”

    ……

    谁心里都清楚,西门庆这一去,别说九死一生,简直是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刚过晌午,东城门外就乌泱泱聚满了人,都等着看西门庆这“人形点心”怎么上路。

    城门外空地大,墙根底下却挤满了歪歪扭扭的草棚子。

    西门庆目光扫过——茅草顶子被风撕出窟窿,露出底下发霉的草垫。一个瘦干老汉拿破陶罐接屋檐水,罐底沉淀着指头厚的黄泥。一个窝棚里突然响起婴儿啼哭,妇人慌忙捂住孩子的嘴,惊恐地瞟了西门庆一眼。她脚边破碗里,漂着几片刚挖的苦苣叶子。

    锁灵在他脑子里聒噪:“废柴,瞧什么呢?心软啦?怨他们投胎没长眼呗~”

    西门庆懒得理她。

    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孩捧着豁口碗跑过来:“大官人!赏几个铜钱吧!”

    西门庆心生怜悯,摸出一小串铜钱放进豁碗。

    孩子们欢呼着一窝蜂冲向城门口一个炊饼摊,嚷嚷着:“买炊饼!”

    摊主又矮又黑,咧嘴一笑:“哟,能买十个?……罢了,拿二十个吃去吧!”

    孩子们捧着炊饼啃得香甜,七嘴八舌喊:“谢谢大郎伯伯!”

    “大郎?”西门庆瞧那摊主模样,心里估摸,这大概就是武松的亲哥哥武植了。

    旁边,一个干瘦的灾民望着孩子们嘀咕:“可怜啊,听说去年修堤的银子……”另一个赶紧捅他:“嘘!别瞎说,不要命了?”

    眼看日头偏西,东城门外早挤成了集市。

    官道两边支起了一溜炸糕摊、酱肉案、蒸面摊……人们端着碗边吃边侃大山,就等西门庆登场,瞧他最后一眼。

    东边更是热闹,赌坊摆开一条长龙,大白布上,斗大的黑字写得明白:

    “开赌押宝,童叟无欺!

    西门庆打虎,赔率如下:

    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押一赔一;

    回来剩口气——押一赔二;

    缺胳膊少腿——押一赔五。

    赌坊金字招牌,买定离手喽!”

    铜钱碎银堆满桌,九成九押的都是前两项,就没人信他能囫囵个儿回来。

    有起哄大喊:“秦会长!要是西门大官人连根毛都不少,打死大虫又怎么说?你这牌子上咋没写清楚赔率?”

    赌桌后头,一个腆着大肚腩的中年胖子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笑:“赔率?哈哈!他小子要能活着迈回这城门!老子当场倒立,再干吃它三斤砒霜不喝水,信不信?”

    人群哄然大笑,都认为秦会长说得是“实诚话”?

    此人正是阳谷商会的秦风会长,他假模假式悬赏五百贯打虎?不过是拍吕县令马屁罢了。不过这家伙本事也不小,三年不到就把赌坊、盐铺、米行开遍阳谷,钱生钱,利滚利,硬是当上了商会头把交椅。

    “来了!来了!西门大官人来了!”人群外一声高喊。

    城门洞里,人流自动分开条道。西门庆孤身一人,提着一杆锃亮的双股钢叉走了出来。

    “啧啧,拿根钢叉当烧火棍?有种!”

    “烧火棍?那是给大虫剔牙的牙签!”

    “老子押了十两‘骨头渣子’!稳啦!”

    ……

    人群里低笑窃语。

    这些话,像蚂蚁一样钻进西门庆的耳朵里,他脸上微微有些发烧。

    “废柴,瞧你那样?”锁灵在他神识中给他打气:“你记住,水浒里你只是个笑话,但在本姑娘这儿,你能成就一段神话!”

    “县尊大人到——!”一顶青布小轿挤出城门,阳谷县令吕轼也亲来为他壮行。

    县主簿胡月朝西门庆招招手,自有衙役引他来到小轿前。

    吕轼县令,进士出身,年过四旬精神头十足。

    他在阳谷两年多官声很好,向来以身作则崇尚节俭,今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袖口还磨起了毛边。

    西门庆上前行礼。

    吕轼神色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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