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虎贲,岂能被奴隶人所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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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出毛仁凤的另一重意思,也品得出这是威胁。

    “齐五兄,我也好,郑厅长也罢,绝对不会让你独自面对他。”唐宗颇为真诚的道:“你我三家,共进退。”

    毛仁凤可不会轻易被忽悠,他笑吟吟的道:“共进退?那唐署长可得拿出诚意来。”

    很明显,毛仁凤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让他打头阵没门,共进退,说得好听,但不见兔子不撒鹰!

    唐宗无奈,毛仁凤是破罐子破摔,虽然知道他是故意为之,可他真的不敢赌。

    要是让张安平主政军统,以张安平的手段,他大概率是要被摁着摩擦。

    落井必须下石,雪上务必加霜!

    他只得先拿出诚意,遂道:

    “齐五兄,冈本平次之名你可听过?”

    毛仁凤疑惑:“听过!”

    “冈本平次,便是安思章,而安思章,之前叫……姜思安!”

    唐宗目光闪烁的讲述了起来。

    唐宗认为这是一张能置张安平于死地的牌。

    为何?

    可以从“冈本平次”的种种行为上来“鉴定”——冈本平次扶持日本海军,屡次为海军筹集捐款,营造巨舰,这些行为如果从正面看,是:

    姜思安为了卧底而付出的代价——这个代价是日本人出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要是换一个角度呢?

    姜思安、张安平师生,为了个人的利益(获取情报而晋升),罔顾国家利益,为日本海军筹集捐款,是侵略者的帮凶!

    很明显,唐宗不会从正面攻击,只会从反面攻击!

    那说得通吗?

    说的通!

    因为站在事后诸葛亮的角度,这些行为着实可恨!

    “这个雷,只能由你引爆,你只负责引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和郑耀全!”

    唐宗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毛仁凤。

    毛仁凤心念急转起来。

    这种事,侍从长肯定不会在意——因为上海站借【冈本平次】这个掩护,做下了很多耀眼的事。

    可是,民意只要引导起来,那汹涌的民意就不会在乎过程,只会在乎他们看到的“事实”。

    事实是什么?

    事实是:

    军统一小撮人,贪小利而忘大义!

    只要操作得当,借用民意撬动局势,以侍从长的性子,必然会暂时的“委屈”张安平。

    而这就是机会,等张安平辛辛苦苦完成军统整编,到时候反手祭出杀招,张安平暂时避风头的时间,足够自己用这段时间把军统来回耕几十遍,以后张安平就是回来,也是光杆司令!

    毛仁凤脸上的笑意收敛,他说:

    “我只引爆这颗雷?”

    “对!”

    “剩下的事,你跟郑耀全操作?”

    “对!”

    “好,成交!”

    毛仁凤脸上笑意浮现,一把握住了唐宗的手,两只充满了阴谋的手就此握在了一块。

    ……

    上海,龙华机场。

    啧,真热闹。

    看着手上的情报,张安平心里发出啧啧的感慨。

    至于脸上,还是沉沉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情报的内容其实很枯燥,比方说张安平现在拿着的情报,只是干巴巴的记载明楼放出风声,称齐思远承认是奉他张安平的命令来投诚;

    再比方说郑耀全夜访唐宗后唐宗夜访毛仁凤。

    嗯,监视党国情报高官,这是犯了忌讳,张安平又不蠢,自然不会这么做——可要是那里恰恰住着几位军统高层呢?

    军统高层跟郑耀全、唐宗和毛仁凤做远邻,这总不犯忌讳吧?

    扯远了。

    通过这干巴巴的情报,一出大戏很自然的就在张安平的脑海中浮现了。

    对这出大戏,张安平就一个看法:

    三个一相加小于一!

    将情报收起来后,张安平抬臂看了眼时间,目光中闪过了一抹玩味。

    三个小时了!

    来到机场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但飞机仍然没有安排。

    张安平并没有专机,但乘机都是优先安排的——如果因为天气因素不能起飞,机场方面自然是有所交代的。

    而现在呢?

    三个小时过去了,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但张安平并没有吭气,而是拿出了郑翊准备的报纸翻看了起来。

    他,一点都不急。

    张安平不急,但郑翊急了!

    三个小时不做安排,太欺负人了!

    她冷着脸再一次找上了龙华机场新的负责人杜世俊:

    “杜专员,飞机呢?”

    杜世俊玩味的看着郑翊,笑眯眯道:

    “郑秘书,天气不好,不敢给张副局长安排飞机,等航线上天气转好再安排。”

    他之前的说辞是:正在安排。

    但安排了三个小时后,却改变了回答:

    等航线上天气好转!

    傻子都听得出这是刻意的刁难。

    龙华机场的前任负责人被枪毙了——他的枪毙跟戴春风之死没直接联系,罪名是走私,但整个龙华机场就枪毙了他一个人,而张安平就是将空军走私之事捅到了侍从室,也没有在空军中掀起波澜。

    但因为这件事,空军现在对张安平充满了恨意。

    杜世俊此举,自然是故意刁难——天气不好,自然是映射3·17坠机。

    郑翊冷冷的看了眼对方,没有撂下任何威胁之语扭头就走。

    杜世俊看着郑翊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但目光却越发冷冽了。

    “专员,”杜世俊的副官马天雄不安的道:“咱们这么做,会不会让张世豪……”

    杜世俊毫不在意:“哼,他张世豪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瘟神?哼!我青帮没收拾过多少的瘟神?”

    见杜世俊如此说,马天雄便不好再说什么,但目光中却满是忧虑。

    这么刁难大名鼎鼎的张长官,真的……没事吗?

    意识到被刁难的郑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张安平汇报——她要做的是弄清楚杜世俊为什么这么干!

    杜世俊虽然是特派专员,但他这般得罪军统副局长,哪来的胆子。

    依托军统在上海庞大的情报体系,不到半个小时,郑翊就闹清楚了缘由,随后她强忍着怒意,去找张安平汇报。

    “区座,机场新到的特派专员杜世俊在故意刁难我们。”

    “他先说正在准备飞机,后来就直接撕破脸了,以天气为由,不给确切的时间。”

    听着郑翊的汇报,张安平不怒反笑,他目光在机场内巡视,感受到了熟悉后才问:

    “原因?”

    郑翊答:“杜世俊,是杜越笙的远房侄子,他娶的妻子,是孔家的堂亲。”

    说话间郑翊忍不住杀意弥漫,杜世俊的叔叔杜越笙,在区座面前都不敢炸刺,孔家跟区座交手多次,占过一次上风吗?

    你杜世俊算什么东西!

    “老杜的侄子,老孔家的女婿……”张安平闻言露出和煦的笑意,朝郑翊道:

    “坐,不要生气!既然杜专员让我等天气,那我就等着吧。”

    郑翊并没有因为张安平“和煦”的态度而不满,反而头皮发麻起来。

    她跟随张长官数年了,又岂能不知道张长官的性子?

    刘司令、孔家、空军,每一个庞然大物区座都敢硬钢,此刻面对一个个小小的航空委员会特派专员,区座会束手无策的等着?

    果不其然,在郑翊坐下后,张安平慢悠悠的交代了起来:

    “安排几个记者,悄咪咪的拍下我落魄的样子。”

    “至于怎么写,咱们就不掺和了,让他们自由发挥。”

    张安平心说,就我现在的风评,只要不掺和,新闻界肯定能“浮想”出无数苍天饶过谁的戏码!

    “啊?”郑翊极其错愕,如此一来,张长官的威名岂不是受损了?

    似是猜到了郑翊的想法,张安平轻声道:

    “虎贲,岂能被奴隶人所欺?”

    郑翊的眼睛明亮了起来。

    虎贲,是侍从长对张安平一直以来的称呼。

    她似是明白了区座的意思。

    看了眼郑翊,张安平没有做声,只是在心里低语:

    你真的看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好多书友嫌弃我没有汇报“战绩”哈,那我就汇报下——闺女!俺现在俩闺女!

    闺女有多好?

    作为一个儿子,我只能说:逢年过节,我爹妈估计恨不得揍我一顿……

    啧,以后逢年过节,两闺女带两女婿大包小包上门,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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