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白马残兵，银甲将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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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枪法。”

    他难得地开口赞了一句。

    “汝是公孙伯圭麾下何人？”

    那银甲将领闻言，收枪而立，动作流畅而挺拔。

    他抬手似乎想抱拳，但动作做到一半，似乎牵动了伤势，微微一顿，声音透过面甲传出，清朗而略带疲惫：

    “多谢将军援手之恩。”

    “末将乃公孙将军麾下军司马，赵云，赵子龙。”

    声音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马忠躲在树后，听到“赵云赵子龙”这几个字，心脏猛地一跳！

    赵云！

    常山赵子龙！

    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而且，是在这种情形下！

    他忍不住稍稍探出头，更加仔细地打量那位银甲将军。

    身姿挺拔，银甲在昏暗光线下依然反射着微光，虽染血尘，却不掩其英武之气。

    亮银枪斜指地面，枪缨已被血浸透，暗红一片。

    只是……

    马忠微微皱眉。

    这赵子龙，看起来似乎……比想象中要清瘦一些？

    声音透过面甲，似乎也少了几分沙场悍将惯有的粗犷，多了几分清越？

    没等他细想，关羽已再次开口，语气缓和了些：

    “原是赵司马。不必多礼。”

    “公孙将军之事，关某亦有耳闻，深感惋惜。”

    “尔等为何流落至此？”

    赵云沉默了一下，声音低沉了几分：

    “主公兵败自，焚，我等拼死杀出重围，欲南下寻访故旧，再图后举。”

    “途中遭遇多股乱兵贼寇，弟兄们越打越少……”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仅存的十余名骑兵和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凉与疲惫。

    “方才这些百姓遭贼人掳掠，末将……无力坐视，故而出手，却被缠住……”

    关羽闻言，抚髯颔首，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忠义之士，陷于绝境而不忘护民，此等气节，正合他脾胃。

    “原来如此。”

    他看了看赵云及其身后那些几乎人人带伤、面露绝望的残兵，又看了看那些瑟瑟发抖、眼中充满恐惧与希冀的百姓。

    丹凤眼微微闪动。

    “某乃刘备刘玄德之弟，关羽，关云长。”

    他报上名号。

    赵云闻言，身躯似乎微微一震，猛地抬头，尽管隔着面甲，似乎也能感受到其目光中的惊讶与……一丝激动？

    “可是……昔日虎牢关前温酒斩华雄，白马坡前诛颜良文丑的关云长将军？”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确认。

    关羽微微扬起下巴，长髯拂动，一股傲然之气自然流露。

    “正是关某。”

    确认了身份，赵云立刻再次抱拳，这次动作流畅了许多，语气也带上了明显的敬意：

    “久仰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方才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关羽摆了摆手。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他目光扫过眼前这支疲惫不堪的小队伍。

    “尔等欲往何处？”

    赵云顿了顿，似乎有些茫然：

    “南下……具体亦不知该投往何处，只望先寻一安身之所……”

    乱世浮萍，大抵如此。

    关羽沉吟片刻。

    刘备如今依附曹操，驻军许都附近，但前景如何，他心中亦有疑虑。

    收留这样一支明显是麻烦的残兵和流民，并非明智之举。

    但……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赵云那挺拔的身姿和那杆染血的亮银枪。

    此人身手不凡，气节可嘉，若能为大哥所用……

    而且，那些百姓……

    他关羽，终究做不到视而不见。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树后的马忠，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伤口被牵动，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压抑的痛哼。

    声音虽小，但在战斗刚歇的寂静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赵云的目光瞬间如同电光般扫射过来，亮银枪本能地抬起，指向马忠藏身的方向，厉声喝道：

    “谁？！”

    气氛瞬间再次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