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分裂的加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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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布缓缓拉开,猩红色的绒布像一道凝固的血痕,将现实与戏剧隔开。台下鸦雀无声,千百道目光聚焦于一点,等待着那个注定悲剧的结局。空气中弥漫着老剧院特有的味道——陈旧木材、灰尘、脂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这些气味混合成一种令人昏眩的麻醉剂,让所有人自愿沉入另一个时空。

    锣鼓点如心跳般响起,由缓至急。一束追光打向舞台中央,那里站立着西楚霸王项羽,金甲已残,血污满身,身后八面埋伏,眼前乌江横亘。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旁的那道身影——虞姬。陈浩扮演的虞姬。

    张涛坐在第五排正中央的位置,这是陈浩特意寄来的戏票位置。邀请函上只简单写着“希望你能来看,这对我很重要”。张涛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演出,一次老同学重返舞台的捧场。但当他走进剧院,感受到那种异样的氛围时,内心已隐隐不安。

    台上的陈浩,不,是虞姬,正轻启朱唇:“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声音如丝如缕,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尖上。那不只是唱腔,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渗出的哀婉。张涛注意到陈浩的眼神——那不是表演者的眼神,那分明是虞姬本人目睹山河破碎、霸业成空后的绝望。每一个身段,每一个步态,都已然超越了“演技”的范畴,仿佛虞姬的灵魂穿越千年时空,附在了陈浩的身上。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虞姬的水袖舞动,如泣如诉。陈浩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令人窒息,那不是经过千百次排练形成的肌肉记忆,而是一种本能的宣泄。他的眉间蹙着千古的哀愁,眼中映着不止是舞台的灯光,还有乌江畔的烽火。

    张涛感到背脊一阵发凉。他想起大学时期的陈浩,那个总是能在角色与自我之间自由切换的表演天才。但眼前的陈浩不同,他似乎已经拆除了现实与戏剧之间的那堵墙,或者说,那堵墙正在崩塌。

    霸王项羽唱起:“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扮演霸王的是剧院的老牌演员,功底深厚,但在此刻的陈浩面前,竟显得有些“演”的痕迹过重。两相对比之下,陈浩的虞姬更加真实得可怕——真实得不像在演戏。

    剧情推向高潮。项羽陷入沉睡,虞姬独自面对漫漫长夜和不可逆转的命运。此刻的唱段是虞姬的独白,是她决定自刎前的最后抒怀。

    陈浩在台上轻移莲步,唱道:“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他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哀婉,而是注入了一种奇异的执念。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磨出来的,带着血丝般的颤音。

    张涛不自觉地前倾身体。他敏锐地捕捉到,陈浩在唱“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时,眼神忽然向台下扫视一周。那目光中有什么东西让张涛心惊——那不是虞姬的目光,那是陈浩的目光,带着一种熟悉的偏执和仇恨。

    戏在继续,但某些东西已经失控。陈浩的表演越来越投入,越来越超越常规的表演范畴。当他唱到“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时,声音突然拔高,撕裂般的音色让乐师的伴奏都微微一滞。

    在那一瞬间,张涛清晰地看到陈浩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表情——那是虞姬的悲怆,却混合着陈浩特有的那种近乎疯狂的执念。两种本不该共存的情感,此刻在同一张脸上完美融合,创造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美。

    最终时刻来临。虞姬拔出霸王的佩剑,决定以死断却霸王的牵挂。“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陈浩手持长剑,舞出一段令人窒息的水袖剑舞。剑光如水,衣袖如云,但在那优美的舞姿中,却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决绝。当他唱到“贱妾何聊生”时,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的呢喃,但每个字却奇异地传遍了剧院的每个角落。

    然后,最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虞姬应该将剑刃架于颈上,做一个自刎的假动作,然后落幕。但陈浩手中的剑却没有停在颈前,而是真正地压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锋利的剑刃陷进皮肤,一道血痕清晰可见。

    台下观众倒吸一口冷气,却以为这是前所未有的真实表演。

    唯有张涛知道,这不是表演。

    陈浩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那不再是虞姬的眼神,也不完全是陈浩的眼神。那是一种分裂又融合的可怕状态,是角色与演员的界限彻底崩塌后的产物。在那一刻,陈浩就是虞姬,虞姬就是陈浩,共享着同一种执念,同一种绝望,同一种与命运抗争却注定失败的愤怒。

    “大王!”台上的虞姬突然发出一声不像唱腔的呼喊,那声音纯粹得撕裂人心,“若有来生,我再与你同赴沙场,不负恩情!”

    这不是原剧的台词。

    乐师们明显慌乱,伴奏出现了错音,但很快又强作镇定地接下去。台下观众却以为这是创新的改编,更加沉浸其中。

    张涛的手心渗出冷汗。他看见陈浩手中的剑正在微微颤抖,那不是表演出来的颤抖,而是一种内心激烈斗争的外化。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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