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南书北烛照夜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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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摇红,映着窗棂上细密的冰棱花纹,在北地的春夜里,室内却暖意融融。林望舒摒退了左右,只余一壶滚热的安神茶在侧,终于得以拆阅那封千里迢迢来自扬州的家书。
厚厚一叠信笺,带着江南特有的温润气息。
兄長林如海的笔迹一如既往的端严持重,先略叙了公务平稳,盐务虽繁冗却尚算顺遂,对她于北地独撑门户、处置过继等事的果决明理表示了赞许,字里行间透着欣慰。
提及自身,只道饮食如常,精神尚健,让她远在朔方不必挂怀。
嫂嫂贾敏的信则厚了许多,笔迹温婉秀雅,絮絮叨叨说着家中琐碎温情。
言及黛玉,道是已开了蒙,跟着请来的西席读书,进益颇快,偶尔还能对上几句对子,灵秀非常。
身体在她留下的药膳食谱与香囊调养下,去岁冬日难捱的咳疾今春竟未见反复,只是这孩子心思依旧细密,夜间偶尔仍会辗转难眠,需得人在旁陪着说会子话方能安枕。
又提及承璋愈发活泼健壮,与那如今唤作雪奴的小狗形影不离,整日在园子里嬉闹,令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信末,贾敏还特意提了句绣坊与药铺的近况,道是一切顺遂,让她安心。
林望舒读至此处,唇角不由泛起一丝欣慰的弧度,仿佛能透过纸背,看到黛玉伏案习字的认真模样,听到承璋与雪奴玩闹的稚嫩笑声。
然而,当她目光落在那张夹杂其间的洒金花笺上时,唇边的笑意微微凝住。
那是黛玉的笔迹,虽尚显稚嫩,笔锋间却已隐隐透出日后风骨,含蓄而清雅。
小丫头在信末悄悄添了几行,语气带着孩童特有的、努力模仿大人般的克制,却又难掩亲昵:
“父亲为玉儿与璋弟延请西席启蒙,先生姓贾名化,表字时飞,别号雨村,学问是极好的。
雪奴之名,乃玉儿所易,因与管家林忠叠字,恐呼唤不便。
雪奴甚喜其名,今已壮硕,璋弟不力竟难抱起,日啖骨肉,无肉不欢。
先生人品端方,璋弟亦畏其严。姑母北地寒否?
望自珍摄,勿以家为念。玉儿甚想姑母。”
信纸的最后,“想姑母”几字旁,似乎有一点点极淡的、早已干涸的、晕开了些许墨迹的水痕,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林望舒握着信纸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她仿佛能看到那个玉雪聪明却心思敏感的小侄女,在夜深人静时,一边小心翼翼地写着信,一边因思念而默默垂泪,泪珠儿不慎滴落在信笺上的模样。
贾雨村这个名字的出现,像一根细刺,轻轻扎了她一下。
而黛玉那含蓄的思念,更让她心头酸软。
她将信纸轻轻按在胸口,闭上眼,眼里泛酸,两滴清泪要落不落。
南国春暖,侄女安好,本应欣慰,可这历史的轨迹,人物的登场,依旧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让她在这北地的深夜里,感到了丝丝缕缕的无力与牵挂。
随信一同送来的,还有秋纹的账目汇报与文嬷嬷的信函。
秋纹的信条理清晰,将林府内宅事务、各处产业近期的收支盈亏一一列明,绣坊与药铺皆运作良好,盈利稳步增长,显见她打理得尽心尽力。
而文嬷嬷的信,则让林望舒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文嬷嬷在信中先禀报了为贾敏与黛玉请平安脉的详情。
提及黛玉,道是先天不足,体质孱弱,易受外邪侵袭,尤需精心温养,非一日之功。
而关于贾敏,文嬷嬷的笔触变得异常凝重晦涩。
她言道,夫人表面看来气色恢复,精神渐长,然则于妇人根本养护一道,似有极大亏虚,恐是早年损了根基。
她含糊地提及,宫中曾流传出一些秘制薰香,香气雅致,为高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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