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章破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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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室的窗棂还沾着昨夜的露水,天没亮透时,陈迹已经站在了画布前。松节油的气味混着亚麻籽油的醇厚,在晨光里漫成一层薄纱,他赤着脚踩在散落的画纸上,颜料从帆布边缘滴下来,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色块——像他此刻心里翻涌的情绪,混乱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方向。

    那一夜之后,有些东西确实碎了。比如他曾在意的外界评价,比如对“新北方画派”是否正统的纠结,比如面对质疑时的躲闪。现在这些碎片都被他碾碎,混进了颜料里。他握着画笔的手比往常更稳,炭笔在画布上划过的痕迹带着暴烈的张力,黑色的油彩像极夜的雪原,却被一道赭石色的线条劈开,里面裹着细碎的柠檬黄,像冻土里刚冒头的芽,脆弱却执拗地亮着。

    “这是《破晓?三》。”他对着画布低语,指尖蹭到未干的颜料,在虎口积成深色的痂。之前《雪原》系列里的静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野蛮的生命力——画面左下角,几棵枯树的枝桠扭曲着伸向天空,枝桠间却缠着几缕银白的光,像是寒风里不肯熄灭的火焰。他想起周苓昨夜趴在他胸口说的话:“他们骂你,是因为看不懂你画里的疼。”现在这疼变成了笔锋里的劲,每一笔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时,陈迹正用刮刀往画布上堆油彩。周苓端着热牛奶进来,看见他赤脚站在画纸堆里,裤脚沾着靛蓝的颜料,连耳后都蹭了点铅白。“先喝口奶,”她把杯子放在画架旁的小桌上,伸手想帮他擦耳后的颜料,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他的掌心还带着松节油的凉意,指腹上有画笔磨出的厚茧,蹭过她的腕骨时,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珍视。

    “别停。”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睛还盯着画布上的光,“我怕一停,这股劲就散了。”周苓没再劝,只是把牛奶往他手边推了推,转身坐在堆满手稿的沙发上。她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是陈迹二十岁时的素描本,里面画着北方的雪原,线条还生涩,却能看出对光影的敏感——每一页都有修改的痕迹,铅笔涂了又擦,纸页边缘都起了毛。这是她昨夜整理资料时翻出来的,和后来《雪原》系列的初稿放在一起,能清晰地看到一条从生涩到成熟的轨迹。

    周苓知道,真相从来不是喊出来的,是藏在这些细碎的痕迹里的。她联系老艺术家赵教授时,老人正在画室里修补旧画。听她说完陈迹的困境,赵教授没立刻表态,只是让她把陈迹的手稿和历年作品照片带来。当看到那本二十岁的素描本时,老人的手指在纸页上摩挲了很久,突然说:“你看这张雪原的光影,他二十岁就懂‘藏光’,现在《破晓》里的光,是从这藏光里长出来的,怎么会是抄袭?”

    那天下午,赵教授主动录了段视频,对着镜头翻着手稿:“我认识陈迹二十年,他的画笔从来没离开过北方的土地。你们说他的‘新北方画派’是噱头,可你们看看这些手稿,从 2003年到 2023年,他画了二十年的雪原、枯树、冻土,这不是噱头,是扎根。”视频发出去的那天,周苓正在整理陈迹的创作过程图——有张《雪原?归鸟》的初稿,上面用红笔标注着“鸟的翅膀要低一点,像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旁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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