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她就是那只兔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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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是书斋静室,卓鹤卿与勤颜专注于棋枰落子。一方是月下庭院,沈月疏看着洛洛在花间打闹嬉戏,满院生欢。

    沈月疏的目光在远处书房里的勤颜与近处的洛洛之间来回游移,心里暗暗期盼着这二人能尽快偃旗息鼓。

    如此一来,她便能寻个时机,将纸笺之事坦诚相告。

    二更的梆子声悠悠敲响,卓鹤卿终于发话,让青桔送勤颜回荷园。

    言罢,他俯身将洛洛轻轻抱起,笑着让洛洛跳支舞给他瞧瞧。

    洛洛应声起舞,一曲终了,卓鹤卿又与她亲昵了好一会儿。

    可这小家伙却耍起了赖,怎么也不肯回竹园,硬是黏在梅园,要沈月疏陪着她就寝。

    卓鹤卿竟破天荒得同意了。

    隆!

    沈月疏无奈,只得又将洛洛抱回卧房,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这位小祖宗哄得沉沉睡去。

    夜阑人静,子时已深。

    冰冷的月光如练,悄无声息地自雕花窗棂间侵入,榻前一片清辉朗朗,映得青砖地面仿佛结了寒霜。

    沈月疏转头看了看身旁熟睡的洛洛,悄然起身,她今日必须坦白这纸笺一事,她担心再拖延下去,会生出什么变故。

    她拢了拢肩上的杏色披风,指尖在书房门前悬停片刻,终是叩响。

    门内传来卓鹤卿低沉的应答,她推门而入,带进一缕裹着夜露寒意的风。

    卓鹤卿正在烛火下看书,见沈月疏进来,抬起头问:“有事?”

    “嗯。”

    她解下披风搭在椅背上,将手中的纸笺放到他面前。

    他拿起纸笺对着烛光,眉头越皱越紧,“哪来的?你们——”

    他的话没说完,留着她去解释去补充,今日即是将纸笺呈给他,便是做了和盘托出的打算,他只需听就好了。

    “青桔在院内月季花盆下发现的,此前……我与宁公子曾有过一面之缘。”

    沈月疏声音轻柔,将她帮宁修年清账的事娓娓道来。

    她不曾遮掩,也无须遮掩——越是这般时候,越是粉饰愈浊,倒不如坦荡从容,将前因后果细细铺陈分明。

    隆!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如此看来,那榜眼日日光顾绸缎庄要逮的兔子大概就是自己的夫人!

    只是,她本是一片赤诚,行事亦始终守着分寸,何错之有?

    卓鹤卿眉间那道紧蹙的“川”字纹路,不知不觉间已舒展开来。

    他眼底原凝着的一层薄冰,此刻也渐渐消融,化作一泓春水,温缓流动。

    细细想来,这纸笺也应并非出自宁修年之手。

    他对他,多少是知道几分的。

    他是南苏转运使宁叶则的嫡子。

    南苏是何等地方?单是下辖的锦州,便握尽了天下的漕运与盐业命脉。

    官场里早有私语流传:“宁做南苏转运使,不做乐阳宰相郎”。

    那般锦绣堆里长起来的人物,金银见惯了,奇珍看尽了,又有什么是他没经历过、得不到的?

    他断没有理由为了见沈月疏一面去冒这般风险。

    再说他虽出身富贵,但平时却持重守礼,素来谨言慎行,进退有度,实在不像是干出这种下流之事的人。

    这十有八九是个专为沈月疏而设的局。

    幕后之人步步为营,引她入彀。

    只是,这布下陷阱的,又会是谁?

    “所以,你方才在竹园那番言论,算是自证清白?”

    卓鹤卿突然想到沈月疏方才那番自以为是的糕点言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啼笑皆非的宠溺。

    但他瞬间以极强的定力将这股情绪压下,只化作喉间一抹极轻的颤动,唯有自己能察觉。

    “就算宁评事心中真有倾慕之人,也未必是我。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况且,我觉得宁评事为人磊落,这纸笺绝非出自他手。”

    沈月疏唇角微勾,溢出一声悠悠轻笑,道:

    “还有,我着实心里不痛快。明明你向来对糕点不感兴趣、从不食用,她却偏生要把你划拉到她那一边,单单把我撇在一旁,这司马昭之心,谁看不出来?”

    她这是吃醋了吗?

    卓鹤卿只觉得心尖上仿佛有一朵花苞,“啪”地一声轻轻绽开,甜意顷刻间流淌四溢,涌起阵阵暖潮。

    她方才那番话,带着几分天真稚气,却又说得那般认真恳切,落在他耳中,竟比先前的糕点言论还要惹人怜爱。

    他几乎就要藏不住笑意,连忙垂眼,将险些扬起的唇角悄悄压了下去。

    “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来处理。初八那天,你只管安心待在府里便是。”

    卓鹤卿端起茶盏,借氤氲的热气遮掩瞬息间宠溺柔和的目光。

    “嗯。”沈月疏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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