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有限度的信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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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疗室里的灯光恢复明亮，却照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紧张。何宇婷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惊恐未定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怪物破门而入。孟浩强迫自己放缓呼吸，耳畔却仿佛还能听到自己方才狂乱的心跳声。

    停电的插曲短暂却惊心动魄。他冒险给何宇婷的警告，如同在雷区埋下了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地雷。此刻，每一秒的平静都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门外走廊传来了不同于往常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了医疗室门口。

    孟浩和何宇婷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

    门被推开。进来的依然是陈队长。但他的脸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重，眉头紧锁，眼神深处压抑着某种风暴来临前的平静。他身后没有跟着记录员，只有他一个人。

    他反手关上门，目光锐利如刀，在孟浩和何宇婷脸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孟浩身上。

    “刚才停电期间，”陈队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发生了什么？”

    来了！果然问起来了！

    孟浩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虚弱：“停电？…就是突然黑了…然后…然后又亮了…”他声音沙哑，甚至配合着咳嗽了两声，“我…我有点害怕…就没动…宇婷好像被吓醒了…”

    他巧妙地将何宇婷可能的反应归结于被停电惊吓。

    何宇婷也反应过来，小声地、带着哭腔附和：“嗯…黑得好突然…我…我就叫了一声…”

    陈队长的目光如同实质，在他们脸上停留了足足十几秒，似乎在判断这些话的真伪。医疗室内安静得能听到点滴液滴落的声音。

    终于，他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或者暂时不打算深究。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沉重：“关于你们提供的，万兆明询问下水道过滤网的细节…”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更加深邃：“技术部门连夜复核了刘吉霞案发现场的所有物证提取记录和残留物分析报告。”

    孟浩屏住了呼吸。关键来了！

    “报告显示，”陈队长缓缓说道，“下水道过滤网确实被仔细清理过，几乎找不到任何生物组织残留。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在过滤网支架一个极其微小的金属划痕里，我们的技术人员发现了一点之前被忽略的、非正常的有机物残留。经过质谱分析，其成分含有高浓度的…肾上腺素、皮质醇以及某种无法识别的、类似神经递质的异常化合物。这种成分组合，绝非正常人体死亡后自然分解所能产生。”

    孟浩感到自己的指尖都在发凉。果然！对方在处理尸体时，还是留下了微不足道的破绽！或者说，他们试图清除的证据本身，就成了新的证据！

    “这意味着什么？”孟浩适时地表现出震惊和不解。

    “这意味着，刘吉霞死前，很可能被注射或服用了某种能极大激发恐惧和应激反应的药物。”陈队长的声音冰冷，“这极有可能是在她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人为制造其‘因极度恐惧而自残’的假象！”

    虽然早已猜到真相，但从陈队长口中得到近乎官方的证实，还是让孟浩和何宇婷感到一股寒意窜遍全身。那是超出想象的残忍和冷酷。

    “而且，”陈队长继续投下重磅炸弹，“我们比对了近三年内所有与瑞祥环境有关的非正常死亡案件物证，在其中三起最初被认定为‘自杀’的案件残留物中，也发现了微量相同的异常化合物！”

    连环谋杀！系统性的伪装！

    证据链正在迅速闭合！

    陈队长的脸色却并未因此好转，反而更加阴沉：“但是，所有的调查，在试图深入追查这种异常化合物的来源、以及万兆明之上可能的指使者时，都遇到了无形的阻力。关键线索总会提前中断，相关证人要么失踪，要么改口。甚至…”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制怒火：“甚至我们技术部门的数据存储服务器，在昨晚遭到了一次极其精准的、来源不明的网络攻击，部分刚刚录入的原始数据被篡改或删除。对方在我们内部的信息处理体系里，仿佛长了眼睛。”

    内部有鬼！SPI内部果然有对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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