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女王来访：干戈起，《将军令》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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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过是一场寻常的宫廷雅乐时。

    那须发皆白的老者右手五指猛地一拂，一轮疾如暴雨的轮指自琵琶弦上炸开。

    “铮铮铮——！”

    乐声并非悠扬，而是带着金戈交鸣的锐利，瞬间刺破宴会的寂静。

    弹奏刚开始，各国使节们便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就连表情也带上了一丝凝重。

    琵琶引领之下，笙、箫、笛、管也随之奏响。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像是战场的风声与牛角号的呜咽，整个宴会厅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伊莎贝拉微微睁大了眼，心跳渐渐加快。

    这种曲子与她听过的任何宫廷曲乐都截然不同。

    台上的演奏者们衣着简单，并不华丽，乐器也并非贴金带银，精光熠熠。

    然而所带来的，却是一股扑面而来的、近乎野蛮的磅礴力量。

    卢卡特的呼吸也稍显急促，指尖微微发颤。

    不知怎地，这乐曲让他想起了一场战役开启前的战鼓，但比战鼓更复杂，也更……摄人心魄。

    台上，老者枯瘦的手指在弦上疾走。

    时而如铁蹄踏碎山河。

    时而如万箭离弦破空。

    琵琶在他手中似乎不再是乐器。

    而是化身为传令的号角，是催战的马蹄，是士兵冲锋的呐喊。

    急促的节奏让在座的每个人都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在眼前奔腾。

    如旌旗蔽日，似刀剑如林。

    如狂风摧城，似烈焰燎原。

    乐曲进入高潮，所有的乐器汇成一股洪流。

    大气磅礴的乐声一波高过一波，如同惊涛拍岸，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与心神。

    这甚至让在场众人下意识地屏气凝神，莫名有些坐立难安。

    毕竟这曲乐不像是在取悦宾客，而是在昭告天下——这便是焱国的筋骨，这便是帝国的雷霆。

    曲止。

    余音却在大厅梁柱间回荡不息，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

    老者带着一众乐师起身，朝向众人，他面带淡笑，声若洪钟：

    “此曲名为——将军令。”

    场间沉默了一秒钟，此后便是雷鸣般的掌声。

    卢卡特额头都已经冒出汗水，他现在很紧张。

    但鼓掌却尤为卖力，口中更是不断叫好。

    伊莎贝拉掌心沁出薄汗，虽并不太理解这首曲子，但却恍然觉得，这场晚宴好像本身就是明日阅兵的第一声号角。

    而等掌声渐息，乐师们徐徐退场。

    此时，门口传来通禀声，满场宾客神色一肃，一些人更是狂跳不止，齐齐起身。

    门口处，焱国之君秦泽缓步走进，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都坐下吧。”

    话音落下，人皆落座，宴会厅内已然是寂然无声，人人身姿端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即便是在自己国家，面对君主，他们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毕竟，眼前这位是掌控着这强大国度的皇帝陛下。

    就连撒日国的伊莎贝拉女王，都亲自带上贺礼过来了。

    而此刻，正坐在台下的伊莎贝拉红唇微张，极为克制地露出淡淡笑容，正看着秦泽。

    台上的秦泽一眼扫去，目光也是当先便被伊莎贝拉给吸引了注意力。

    毕竟她穿得实在太明艳，这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但也只是匆匆一瞥，秦泽便收回了视线，朗声笑道：

    “诸位，我焱国国乐听起来如何？”

    话音落下之时，赞颂声不出意外地密如锣鼓。

    秦泽笑着微微颔首，待声音平息后，这才不紧不慢道：

    “今天的晚宴，给诸位演奏的是第一曲。”

    “明日上午，阅兵仪式正式开始，诚邀诸位欣赏我们的第二曲国乐。”

    话一说完，秦泽嘴角微抿，露出个淡淡笑容。

    台下，卢卡特却是心头狂跳，预感越发强烈。

    这《将军令》怎么越听越像战前动员？

    见鬼！他们不会真的在准备发起战争吧？！

    打谁啊？！不会是我们吧！

    喂！不要这样啊！说好的友谊呢？！

    卢卡特汗水岑岑，心中狂叫。

    和又急又慌已经陷入头脑风暴的卢卡特不同，伊莎贝拉却没想那么多，如今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泽。

    心中盘算着务必将这气势恢宏的曲谱带回国内才是。

    想到这，她面带微笑，按捺不住地款款起身，朝着走下台的秦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