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女人果真与众不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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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吹,然后自己先尝了一小口。

    “……”

    她……她竟然……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尝完温度,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然后便将那把她刚刚用过的勺子,径直递到了他的嘴边。

    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行云流水。

    “张嘴。”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玉汤匙,上面还沾着晶莹的米粒,仿佛还带着她的温度与气息……

    这系列在他看来充满了极致暧昧的亲密举动,在沈青凰的眼中,却再正常不过。

    见他迟迟不张嘴,沈青凰有些不耐烦了。

    “要我撬开你的嘴灌进去吗?”

    那熟悉的、毫无感情的威胁又来了。

    裴晏清心中百味杂陈,最终,还是认命般的,缓缓张开了嘴。

    温热的米粥滑入喉中,带着淡淡的米香,和他从未体验过的一种异样滋味。

    一下一下,喂得极有耐心,却也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裴晏清的心,乱了。

    而在沈青凰这般粗暴又细致的调理下,裴晏清的身体,竟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日日好转起来。

    他开始有了更多的精力,去观察这个占据了他所有生活的女人。

    他发现,她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习惯。

    她喜欢在午后看书,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他发现,她口味偏重,喜欢吃带点辣味的菜,对厨房送来的那些精致甜腻的点心,却总是浅尝辄止。

    他发现,她每晚都会雷打不动地在灯下算账,遇到难题时,会习惯性地咬着笔杆,纤细的眉毛会紧紧蹙在一起。

    而当她想出解决办法时,又会无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越来越好奇。

    这个女人,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那些医术、连管家都赞不绝口的商业头脑、那种面对任何突发状况都镇定自若的胆识……

    究竟是从何而来?

    沈家,那个被继母和继妹把持的深宅大院,真的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吗?

    她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浓雾。

    而他,不知从何时起,竟有了想要亲手拨开这层迷

    雾,看清她真实面目的强烈欲望。

    京城的另一座宅院里。

    沈玉姝纤细的手指,正抚摸着管事刚送来的一匹月白色云纹细棉布。

    指腹下的触感,带着一丝她从未体验过的粗糙与滞涩,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

    这算什么?

    这就是她如今能穿得最好的料子?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嫁人前的情景。

    在沈家,她是众星捧月的二小姐,库房里堆满了江南送来的最新款式的云锦蜀绣,哪像眼前这块,色泽暗沉,纹路死板,简直连她从前身边大丫鬟的衣料都不如!

    丫鬟簇拥,锦衣玉食,那才是她沈玉姝该过的日子!

    可如今……

    她环顾四周。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朴素,一水的硬木家具,虽说擦拭得一尘不染,却处处透着一股武夫家庭特有的、不解风情的简陋。

    伺候的丫鬟婆子也就那么三两个,手脚粗笨,连奉上的茶水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涩味。

    陆寒琛……他对她确实是体贴的。

    他会将自己碗里最大的一块肉夹给她,会在天冷时笨拙地为她披上外衣,会在她抱怨时沉默地听着,然后保证以后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可这种体贴,太廉价了。

    它弥补不了物质上的匮乏,更填补不了沈玉姝内心那巨大的、因落差而生的空洞。

    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种相濡以沫的贫贱日子!

    她重生而来,是为了抢夺沈青凰前世那泼天的富贵与荣光!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这种憋闷的情绪,在一次武将家眷聚会上,达到了顶峰。

    那是兵部侍郎王大人家举办的赏菊宴,来的都是些武将的夫人。

    沈玉姝为此精心准备了许久。

    她翻出了自己压箱底的衣服,又戴上了最名贵的一支珍珠碧玉簪,自以为在这群只知舞刀弄枪的粗鄙妇人中,定能艳压群芳。

    然而她这才知道,武将也是分高低贵贱的!

    当她走进那吵嚷的花厅时,迎接她的,是短暂的寂静,和随后更为热烈的、带着审视与排斥的目光。

    那些夫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的不是诗词歌赋,不是京城时兴的首饰新款,而是自家男人又打了多少斤酒,军中新发下来的皮甲够不够结实,亦或是边疆的风沙到底有多么刮人。

    沈玉姝精心准备的一肚子风雅,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可笑。

    她努力挤出一丝得体的微笑,想要融入其中,可那些夫人们对她的话题显然毫无兴趣。

    “陆夫人的这身裙子,瞧着倒是精巧,就是……太素了些,怕是不耐脏吧?”一个嗓门颇大的妇人笑着说道,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打量。

    “是啊,咱们这些人家,整日里迎来送往的都是些粗人,穿这么金贵的衣裳,蹭一下都心疼。”

    沈玉姝的脸颊微微发烫。

    她能听出,这些人话语里并非全然是恶意,更多的,是一种阶层不同带来的天然隔阂。

    她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她,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家嫡女了。

    一位官职比陆寒琛稍高的张将军的夫人。

    手腕上戴着一个沉甸甸的金镯子,说话时自带着一股子优越感。

    她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走到沈玉姝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地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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