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署名之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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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新锐之光”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的文件,像一个沉默的、能量巨大的核心,被安置在了画室的中央。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无时无刻不在辐射着一种引力,拉扯着我,也照亮着我周围原本习以为常的、灰扑扑的空气。我开始以近乎疯狂的状态投入创作。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涂抹,也不再仅仅是为了安抚焦虑。那幅《光与杯》被我反复修改,打磨。我开始系统地研究光影,翻阅艺术史,在沈恪庞大的藏书里寻找那些大师们如何处理“光”这个永恒的主题。我画晨光中凝结露珠的窗台,画正午阳光下晾晒的、泛着耀眼白色的床单,画黄昏时分城市天际线那最后一抹瑰丽的、即将被夜色吞噬的余晖。
我的画布上,色彩变得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克制。我学会了在明亮中加入灰度来增加底蕴,在阴影里藏进微妙的色彩来赋予生命。笔触时而奔放,时而细腻,开始真正地为“表达”服务,而不是被情绪裹挟。
沈恪依旧很忙,但他似乎成了我最沉默、也最坚定的“策展人”兼“后勤部长”。他不再对我的画作发表具体评价,但会在我需要某些特定颜料或画材时,第二天它们就会悄然出现在画室的储物柜里。他请来的那位独立艺术评论人,偶尔会通过邮件与我交流,提出一些尖锐却极具建设性的意见,每一次,都像在我混沌的思维里投入一颗石子,激起新的涟漪。
我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沈恪。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将我这条原本在阴沟里打转的小破船,引向了真正的、广阔无垠的艺术海洋,然后,他退到舵手的位置,将航行的主动权,交还给了我。
这个过程,并不总是顺利。
我依旧会陷入自我怀疑的泥沼,会因为一幅画的失败而崩溃大哭,会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而恐惧得彻夜难眠。但和以前不同的是,我知道,在我崩溃的时候,客厅里总会有一盏灯亮着,餐桌上总会有一份温热的食物。我知道,在我怀疑的时候,可以拿起那份《扶持计划》草案,看着上面我的名字,告诉自己,至少,有人相信你“值得”。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支撑。它不喧哗,不煽情,却像最坚固的磐石,让我在情绪的惊涛骇浪中,始终能触摸到一丝坚实的陆地。
这天深夜,我终于完成了《光与杯》的最后一笔。
我退后几步,看着画架上完成的作品。清澈的玻璃杯,被一道斜射的、温暖的光线穿透,在虚构的木质桌面上投下清晰而斑斓的光影,光影的边缘,带着水汽氤氲的朦胧感。整幅画干净,明亮,却又蕴含着丰富而微妙的细节,像一首关于瞬间与永恒的、无声的视觉诗。
它不完美,但它完整地表达了我现阶段对“光”的理解——它既是物理的存在,更是穿透物质、照亮内心、赋予平凡以意义的魔法。
我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一种混合着疲惫、释然和微弱喜悦的情绪,沉甸甸地落回心底。
我拿起画笔,蘸取一点点调色盘边缘预留的、最沉稳的黑色。
在画布的右下角,那片干净的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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