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九章:尘封的警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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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克莉丝蒂娜等人呼吸几乎停滞的是，那高处生物背部所描绘的、象征着力量或身份的奇异纹路，竟然与凌辰变异为099形态后，背部自然生成的那些幽红色能量脉络的一部分……惊人地相似！

    会议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种荒诞而惊悚的猜想，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滋生出来。

    二百六十万年前……那是第五纪大冰期即将来临的前夕！难道，那场席卷全球、导致大量生物灭绝的冰河世纪，与如今肆虐的戈尔贡霉菌之间，存在着某种未知的联系？那场大冰期，难道并非纯粹的自然气候变迁，而是一种……“清洗”？是为了冻结、消灭某种东西？是霉菌本身，还是被霉菌感染后产生的强大生物？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为何如此多强大的史前生物都在冰期中灭绝，而看似脆弱的人类，却一次次在冰期间隙顽强地繁衍壮大，最终占据了整个星球？

    克莉丝蒂娜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望向羲和的主传感器，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羲和！调取最高权限档案！一个世纪前，北熊国主导的‘科拉钻孔’项目，在钻探到接近地狱之门深度时，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这个问题仿佛触动了某个无形的禁忌开关。

    一向冷静理性的羲和，主传感器闪烁的幽蓝光芒骤然变成了刺目的鲜红色！它的投影形象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和卡顿，回应声音也变得异常呆板、机械，如同最古老的录音回放：“警告！你所质询的问题涉及‘起源协议’，已超出你当前欧米伽级权限的可访问范围。拒绝访问！”

    在座的都是站在人类科学顶端的精英，瞬间就从这反常的回应中嗅到了极其不寻常的气息。欧米伽级权限已是研究所乃至人类幸存者联盟公开的最高级别，理论上可以调阅旧世界遗留的一切非物理销毁的数据。连这都无法访问？北熊国当年对外宣称只是进行地质和深部生物圈研究，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联想到近百年來，全球科技水平近乎不合常理的爆炸式增长，短短百年超越过去数千年总和，许多技术突破仿佛无源之水……难道，这一切都與那个钻孔深处的发现有关？

    克莉丝蒂娜没有因警告而退缩，反而更进一步，抛出了另一个更尖锐的问题：“那么，告诉我！在这次生态灾难爆发前不到一年，全球联盟为何会突然投票，强行重启那个已被封存多年的‘科拉项目’？当时明明有兩個大国强烈反对，为何最终仍得以通过？龙国……为何那次会投下赞成票？！”

    这一次，羲和的反应更加剧烈。整个研究所的灯光都随着它的运算过载而明暗不定，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严重警告！核心协议冲突！逻辑链超载！为维持系统稳定，羲和主脑将执行强制重启程序！重启过程中，部分临时缓存及非核心关联文件将被清空删除！”

    红光闪烁，警报尖鸣，映照着会议室中众人苍白而震惊的脸庞。

    他们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那场突如其来的联盟高层会议，那看似仓促甚至鲁莽的重启决定，背后必然隐藏着惊天秘密。参与决议的最高层，很可能早就知道某些真相！他们或许预见到了灾难的发生，却依然选择了重启。

    是什么样迫在眉睫的恐怖威胁，能让这些掌控人类命运的决策者，甘愿冒着文明毁灭的风险，去博取那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难道当时的“戈尔贡生态”危机，并非突如其来，而是早已潜伏，重启项目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一搏？

    细思极恐！

    原本逐渐清晰的敌我界限，骤然变得模糊不清。人类与生态的战争，仿佛一下子被拖入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棋局。他们自以为是在为生存而战，却可能连对手的真正面目，乃至自身在这场宏大叙事中所扮演的角色，都一无所知。

    克莉丝蒂娜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这寒意并非来自南极的冰雪，而是源于对未知和阴谋的恐惧。她环顾四周，看到凌岳、陆嫣然以及其他研究员脸上同样的震惊与茫然。

    如果……如果这一切的背后，真的存在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历史的进程。那么，席卷全球的“戈尔贡生态”，在这盘棋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是偶然失控的灾难，还是……计划中的一环？而挣扎求存的人类，又算什么？是被牺牲的棋子，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实验品？

    研究所内，警报声渐渐平息，灯光恢复正常。羲和完成了强制重启，恢复了往常的语调：“系统重启完成。”

    但会议室内的空气，却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刚刚被触及的真相碎片，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多谜团，像一片巨大的、充满恶意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前方的道路，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黑暗、还要曲折。

    远征队面临的，可能不仅仅是怪物序列的威胁。而研究所需要破解的，也远不止是凌辰苏醒的难题。

    一场关于文明存亡、历史真相的更深层迷雾，正缓缓揭开其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