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旧匣子里的回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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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的手指在黄铜锁扣上顿了三秒,指腹蹭过锁身氧化出的暗绿色纹路,像触到一层薄而脆的时光。阁楼天窗漏下的斜阳把木匣染成暖金色,匣壁上“沈记钟表行”的烫金字样早已斑驳,却仍能辨认出当年刀工的利落——这是上周整理外婆旧物时,在樟木箱最底层翻出的东西,也是他回到青川镇的第三个月,发现的第一个“异常”。“咔嗒”一声,锁扣应声而开。不是他撬开的,而是锁芯里的弹簧像终于松了劲,自己弹了开来。林野屏住呼吸,掀开匣盖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松节油与老木头的气味扑面而来,匣底铺着的暗红色绒布上,静静躺着一块怀表,还有一叠泛黄的信纸。
怀表的表盘是珐琅质地,表面裂了一道蛛网状的细纹,指针停在三点十四分。林野捏着表壳轻轻翻转,背面刻着一朵极小的玉兰花,花瓣边缘的细槽里积着灰,却在阳光下显出温润的光泽。他忽然想起外婆临终前说的话:“青川镇的钟,走的不是寻常时间,有些事,等表针再动的时候,才会真的开始。”当时他只当是老人弥留之际的胡话,直到此刻指尖触到怀表冰凉的金属壳,才觉出一阵莫名的心悸。
信纸是用蓝黑墨水写的,字迹娟秀却有力,落款都是“沈知夏”。林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外婆的旧相册里有一张黑白照片,穿学生装的少女站在钟表行柜台前,笑容清亮,照片背面就写着“知夏”。第一封信的日期是1987年9月21日,开头第一句就让他攥紧了信纸:“今日见着钟表行新来的学徒,眉眼竟与梦里人有七分像,只是他左手虎口处,少了一颗痣。”
林野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手虎口——那里确实有一颗浅褐色的痣,是小时候爬树被树枝刮破后留下的疤,后来慢慢长成了痣。他喉结动了动,继续往下读,信里写的多是日常琐事:给镇东头的王奶奶修好了停摆的座钟,发现学徒总在傍晚盯着西山顶的云发呆,自己新调的钟摆走时比往常准了半分钟。可读到第五封信时,语气突然变了:“昨夜阁楼的钟响了十三下,我看见学徒在柜台后拆一块怀表,表壳里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九月廿一,勿往西桥’。”
九月廿一,正是今天。林野抬眼看向窗外,西山顶的云已经被染成了深紫色,暮色正顺着青石板路往镇中心漫。他想起昨天在镇口面馆听人说的闲话,说西桥上个月翻修时,工人在桥墩下挖出了一个旧木盒,里面只有半块怀表机芯,后来不知被哪个孩子捡走了。
“林先生?”楼下传来邻居张婶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你看见我家小满了吗?这孩子下午说去西桥那边玩,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抓起怀表就往楼下跑。客厅的挂钟正好敲了七下,他路过柜台时瞥了一眼——那是外婆留下的老式挂钟,走时一直很准,可此刻分针却停在了三点十四分,和怀表里的指针一模一样。
“我去找她。”林野抓起外套,脚步刚踏出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嘀嗒”一声轻响——挂钟的分针突然动了,从三点十四分,慢慢跳到了三点十五分。
西桥离林家不算远,沿着青石板路走十分钟就能到。暮色已经很重了,路边的路灯还没亮,只有几家住户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林野一边走,一边喊小满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巷子里传得很远,却只有自己的回声。
走到西桥桥头时,他忽然看见桥栏杆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小满。“小满!你怎么在这儿?”林野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
小满却没回头,只是指着桥下的河水,声音轻轻的:“林哥哥,你看,水里有光。”
林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桥下的河水泛着一层淡淡的蓝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发光。他蹲下身,刚想仔细看,就听见怀里的怀表突然“嘀嗒”响了一声——是表针开始走了。他猛地掏出怀表,只见表盘里的珐琅细纹正在慢慢变亮,背面的玉兰花图案,竟像是活了一样,花瓣在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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