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对峙起锋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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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陲驻军是军事重地,边堡戍卒隶属军籍,州县衙署无权擅审擅捕。须行文边军帅司或所在城寨,铁证如山方可拿人,否则便是蔑视军威。

    这铁律护身符,正是秦猛握在手中的根基依仗。

    “秦管队,”李副将转向秦猛,语气稍缓,“魏知寨有令,有问照实答便是。大周朗朗乾坤,自有律法明鉴,无人可构陷忠勇将士。”

    “是,李将军。”秦猛顺坡下驴,拱手应下。再看向杨诚时,脸上已只剩不耐,“你有话快问!本官要带队巡视,军务繁重,没空闲耗!”

    “你…”杨诚被那个刺耳的“你”字激得眼底冒火,却不敢发作,强忍怒气,按流程问询:“秦管队,刘德才遇害一事,你是否知情?”

    秦猛双手交叠置于腹前,神情平静如深潭。

    “知情。此獠伏诛,秦某甚慰。”

    他回答得正式,字字却如刀剐刘德福的心,“彼时消息传开,堡中军民,无不拍手称快!”

    刘德福身体抖动着,眼缝里寒光暴射。

    杨诚面色一僵,急问:“案发前后,堡中可有异常?或是有无…人员外出前往南河镇?”

    “异常?”秦猛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堡里刀兵之地,天天有鞑子探马像鬼影般侵扰,算不算异常?

    堡中老幼,谁不是恨不得日夜缩在堡墙内保命?谁敢拿性命冒险外出?”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锁定杨诚,“当日夜晚,我本人正在堡外狩猎,追猎鞑子探马,林中激斗痕迹犹存。

    堡内百姓、城外常家商队的李管事皆可佐证。天色欲晓,与秦队将携鞑子首级赴城寨报功。

    半途却还遇巡检司那帮宵小意图截功夺利。此事…想必杨缉捕怕是在城寨已‘查’过了吧?!”

    他特意重咬了“查”字。

    “不错!”李副将立刻接话,声若洪钟,“斩获鞑子九级。时间、地点、证人,城寨功勋文书铁证如山。巡检司官兵亦可印证好,

    此前在南河城寨,他已查验过记录,亦详询过守堡军士!”这番话既是陈述事实,又是对秦猛说的,更是对杨诚的严厉敲打,警告。

    ——你的调查早已确证秦猛不在场。

    “那……”杨诚暗自咬牙,眼珠急转,忙换方向:“据查,秦管队与刘保正,似乎积怨已久?”

    “没有,从未见过。”秦猛断然否认,斩钉截铁。

    “你放屁!”刘德福再也压抑不住,尖声嘶叫,“你分明欠我弟弟一百二十贯赌债,他带人上门讨要,无钱还债不说,你还行凶伤人,是一庄客打晕了你,几天后,他就…全家都……”

    说“全家”二字,刘德福刻意带上哭腔。

    “啧啧啧,好一个上门讨债。”秦猛等的就是这句,立时发出刺耳冷笑,“几日前,我秦猛还是个痴症之人。浑噩度日,只识妻妹。

    路人尚且分不清。敢问刘判官——”

    他身体前倾,极具压迫感地逼视刘德福,“刘判官,你告诉我。这样一个痴傻之人,如何知道入赌坊耍钱?又如何欠下你家天价赌债?”

    “此事本将亦有耳闻。”李副将适时神助攻,语气铿锵,“南河城寨数度核查,秦管队前评皆是‘痴症无状’。故其一直未萌补入军籍,更兼——”

    他转向刘德福,目光如刀,“本将依稀记得,据本朝律令,痴症者所欠赌债,一概作废。”

    “这…这是……”刘德福眼珠瞪得滚圆,张着嘴,如同岸上濒死的鱼,噎得说不出完整句子。

    杨诚心中警铃大作,正欲设法圆场。

    秦猛岂会给他喘息之机?乘胜猛追,矛头直指二人核心:“哼!我看这所谓的‘赌债’,纯粹是你刘家罗织构陷,图谋我秦家祖传宝物。

    至于你刘德福,没有半分证据,至此搅闹。与刘德才无异,名为查案,实则意图污蔑栽赃。”

    “荒谬!休要诬蔑…”刘德福面如猪肝,只剩下苍白的辩驳。

    “砰——!”秦猛猛然一掌击在桌面,茶杯震得跳起老高。

    他“霍”然起身,本就魁梧的身躯裹挟着凛冽战场煞气骤然爆发。宛若猛虎出匣,煞气盈堂。

    那双淬了冰锋的眼睛狠狠剐过刘德福那张煞白的胖脸,随即死死钉在杨诚脸上,声音如寒铁刮过冰面:

    “尔等若真有铁证,能证我秦猛与此案有半分牵连,大可立报朝廷,行文帅司,锁拿便是!”

    他语速猛地一沉,每个字都像从冰窟中捞出:

    “若无凭证…就请诸位——打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最后一句,音量并未拔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杀伐之气。他环视全场,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近乎残酷的、野兽噬人的锋利弧度:

    “若敢再在此地无凭攀咬,休怪本官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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