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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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这几年,他后悔做的那些事,他就你一个亲生孩子……”

    “没你爸的钱的话,怎么办呢,你要上大学又要练拳做游戏。”严清之说,“我打工的钱不够。”

    公办大学学费和电脑费能花多少钱。

    更何况许一寒每年都在做兼职,连生活费都是她自己赚的,她还有奖学金。

    “许一寒,你一定遗传的是你爸。”严清之说。

    烟头又被许一寒甩进垃圾桶里,她按响了打火机。

    每次,每一次,在许一寒快忘记初高中发生的事时,严清之都会在她面前提一下许文昌。

    她就像是故意在她面前提这些,让她难受。

    “你的眼睛、性格,和你爸一模一样,不像我。”

    严清之总是反复强调……她自己的苍白、怯弱、恐惧与顺从。

    好像她不是她母亲,她做家庭主妇照顾她那十几年彻彻底底消失了,只有许文昌。

    因为她怯弱、无能……仿佛她这样就能逃避她的责任。

    “……还有五年,等你爸出来,你一定要和他好好谈谈啊,创业可不是小事,他在监狱里都在帮你。”

    “……他是你爸。”

    “过阵子去看看他吧。”

    一团橘红的火映着许一寒脸。

    许文昌留的那套房子在严清之名下。

    她脸上爬了粒水珠,血背黑丝绒蛛上一小撮腥红。

    许一寒又抽了口烟。

    路口驶过去辆车,黑色的,车饰瞧着眼熟。

    车远光灯晃到眼睛上,许一寒眯了下眼。

    就这功夫,那车停下来,短促地按了下喇叭。

    "……要不要我送你?"路陈驰开了车窗,“看你晃悠半天了。”

    路陈驰住她旁边小区。

    “你妹呢?”许一寒见车里没人问了句。

    “……回家去了。”路陈驰说。

    路珠明刚被保姆叫回去。

    路陈驰啧了下,偏头问许一寒:“上不上来?”

    许一寒看着他,偏头揩了下脸,坐上了车,才报小区名。

    坐下时,下意识又把烟点上了,许一寒抽了口才反应过来她在别人车上。

    “……能抽烟吗?”她问。

    “抽了才问?”路陈驰说。

    她说:“……心情不好,抱歉。”

    “看出来了。”路陈驰说,但表情没多反感。

    许一寒把车窗开了,又抽了口,转头问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你学法?”

    路陈驰回了声嗯:“怎么了?”

    “罪犯服刑期间减刑是怎么回事?”

    “看情况,看次数。”前面路口,路陈驰转了下方向盘,“罪犯在服刑期间确有悔改表现、立功或重大立功,才可以依法减刑。”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路陈驰笑了笑,扫一眼她,“怕自己被关进去?”

    “我怕什么,”许一寒笑,“我又没犯法。”

    “今晚天这么暗,那边也没监控。”

    许一寒笑了笑,“我和朋友切磋而已,年轻人的小打小闹。”

    “……有恃无恐啊。”路陈驰笑,“你不怕我抖出去?”

    “不会。”许一寒说。

    “为什么?”路陈驰回头看了她一下。

    你没证据,也没心情。

    “……感觉。”她说,“你不像那种背后打小报告的人。”

    路陈驰笑了会儿,继续看着路。

    是觉得他怕麻烦还是真的觉得他不会打小报告?

    许一寒偏头把烟沿着车窗敲了敲,橘红暗下去了,灰粒子抖到车窗外。

    她手背上有茧,练拳时留下来的茧子。

    车上很安静。

    这边街上有几个路灯是坏的。

    很久才瞧得见一盏微黄泛红的灯,染得他车灯都泛点微红。

    黑暗里寂静得空旷。

    路陈驰开了音乐。

    这会儿电话又响了。

    “哥,你给我买陶瓷娃娃好不好?”还没把手机举到耳边,路陈驰就听到路珠明叫。

    路珠明总习惯向他要这要那。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路陈驰都会满足她。

    “我要那种很逼真的!放在柜子里,特别漂亮!”

    “理理今天把她的陶瓷娃娃拿学校来了,同学们都有。”

    “哥,你给我买好不好?哥!”

    “上次不是才给你买了包?”路陈驰说。

    路珠明固执地又说了一遍:“不一样!不一样!这个同学都有,就我没有。”

    “……哥,就我没有。”后面一句路珠明已经带了哭腔。

    国际学院,攀比之风盛行。

    路陈驰觉得奢侈品可有可无,但路珠明没父母照顾,又没和同龄人一样的奢侈品傍身容易被排挤和欺负。

    “……你先拿你吴阿姨的手机看,看好了喜欢哪个再联系我。”路陈驰皱了下眉,“我在开车,等会打给你。”

    又是拐角,路陈驰看路偏了下头,瞧到许一寒时停顿了下,转头继续握着方向盘,看向前方。

    他又把音乐声音放大了些。

    吵闹、聒噪、刺耳的音乐,仿佛他就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似的。

    掩耳盗铃地做法,但很有效地掩盖了许一寒的自尊心。

    许一寒扯了张纸擦脸。

    “……爱情的最高级别是亲情。”

    严清之疲于家务事时,许文昌经常在她面前说。

    许一寒小时候很信任许文昌,也是因为信任,小学到初中,她错误又荒谬地把两个词混为一谈:爱情与亲情。

    ………就像她三岁时,通过温度阳光确定清晨、黄昏,误以为它们是一件事物。

    直到许文昌进了监狱。

    她才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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