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带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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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她说:“这是最好的机会,还不动手吗?”地面上,刺客忍着剧痛奋力握刀,打算发动最后一击。
姜渔会意。
她抄起高几上的瓷瓶,照着刺客脑门砸下。
哐当!
刺客两眼一翻,彻底晕厥过去。
傅渊:“……”
姜渔:“嗯……”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没死,还活着。”傅渊冷飕飕地说,也不知怎么看出她在想什么。
姜渔对着地上那一坨,纠结了起来,她没杀过人,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
“没让你杀他。”傅渊闭了下眼,缓声说,“你就没别的想做的?”
姜渔点头:“想睡觉。”
他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
他说:“你不想杀我?”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杀了殿下我就成寡妇了呀。”姜渔理所当然道。
傅渊却冷笑:“做寡妇不好吗?”
姜渔思忖:“好是好,可应该没现在好。”
假若离开王府走上原著剧情,那她这辈子真是太有盼头了,连骨灰盒什么颜色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殿下何以觉得我会杀你?”姜渔竖起四根手指,满脸正色,“我对殿下绝无半分异心,天地可鉴。”
傅渊沉默片刻,冷不丁说:“你做的芝麻糖被我吃光了。”
姜渔笑容凝固,心底偷偷骂了一句。
傅渊:“熏鱼我也吃了。”
姜渔努力微笑:“没关系。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想要杀……”
“还有酥糖也吃了。”
“??你???”
傅渊说:“现在想杀了吗?”
“……”
想。特别想。
木然地摇了摇头,姜渔扯出一抹假笑:“怎么会呢殿下?只是一点熏鱼、芝麻糖和酥糖而已,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个鬼。
你特么是猪八戒转世吗!说好的不爱吃鱼呢?!
傅渊不紧不慢和她对视,良久,姜渔真诚地说:“要不您还是死一下吧。”
傅渊倏地笑了。
那笑倨傲且森寒,仿佛在说:就知道尔等刁民想害朕。
姜渔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地上的人突然动了,抬手要去拿刀。可傅渊的动作比他更快,一脚踩到他腕上。
刺客从喉咙里发出哼哧声,傅渊弯腰,掐住他脖子将他提起。
他身上那种虚弱感荡然无存,一边把手里颈骨捏得咯咯作响,一边转头问姜渔:“你不为他求情?”
这叫什么话?姜渔:“他要杀殿下,死有余辜。”
傅渊:“他是傅笙的人。”
不早说,姜渔后悔刚才没多踹一脚。
她看看刺客,看看傅渊,有点不确定:莫非殿下更喜欢清纯小白花的个性?
她试探说:“这人好可怜,殿下还是不要杀他吧。”
“不,我要杀。”
“不,你不要。”
“我要。”
要杀你就快点杀啊!
姜渔麻了,她掀开被子钻回床上,示意自己不想再玩。
“殿下快杀吧,我好困就先睡了。”
傅渊的确杀了。
她听见骨骼清晰碎裂的声音,像捏碎一张白纸那么轻易。
原本汹涌的困意,都有一瞬清醒。
但一瞬过后,姜渔蒙住耳朵,继续呼呼大睡。
管他呢,不杀她就行。
姜渔的沉睡只持续一刻钟不到。
她又又又被晃醒了。
罪魁祸首毫无人性,抓着她肩膀的手怎么也推不开。
姜渔崩溃地睁眼:“殿下,我要死了,我想睡觉。”
她宛若搁浅的鱼,无力扭动。
傅渊拽走被子:“血腥味这么浓,你怎么睡得着?”
“殿下,妾身闻不到啊。”
她真的闻不到,你狗鼻子吗这么灵?
傅渊无视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捞起,抓小鸡似的拎住她后领。姜渔双脚离地,身子僵硬,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提起来了。
一定是梦吧。
今晚这梦晦气,明天去上柱香拜拜观音菩萨。
傅渊手一松,姜渔赤足落地,没有一丝停顿地向后倒去。
她只想回到床上,然而没能得逞,她倒在傅渊怀里,被他打横抱起。
“……”姜渔放弃挣扎了。
地上的尸体早已不见,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用猜也知道是初一和十五干的。这俩人在外面守着,方才是怎么让刺客溜进来的?
姜渔懒得去想,揽着傅渊的脖子,也懒得管他要把自己带到哪去。
他单手就能抱住她,另只手拄着拐杖,但走得很稳。夜色微凉,姜渔瑟缩了下,蜷进他怀里。
她猜他没有抱过人,因为抱得她不太舒服,箍住她的手臂存在感过于强烈。
傅渊带她去了别鹤轩的书房。
等到地方,低头一看,姜渔又快要睡着了。
他神色莫测地盯了会,轻启唇:“猪。”
姜渔茫然地抬头:“到地府了?”
傅渊说:“你若想去,我可以送你一程。”
把怀中之人放下,她的手还紧紧缠在他脖子上。
傅渊面色阴沉,有点不太高兴,但没有撕开她,而是微抬下巴示意,教她看桌上的东西。
那里摆着红木做的锦盒,雕工粗糙且普通。
姜渔要骂人了。
大晚上不睡,带她看星星看月亮就算了,看一个破盒子叫什么道理?
拗不过傅渊的命令,她还是勉强打开了盒子。
然后……
就被闪了眼睛。
天杀的,哪个人把夜明珠放在如此简陋的盒子里,差点让她错过梦中情珠!
姜渔猛地回头,亮闪闪的眼睛故作惊讶:“殿下,这个是送我的吗?”
傅渊不语,视线从她身后绕了圈。
姜渔:“殿下找什么?”
傅渊:“我当这还有第三个人。”
姜渔:“……”
她摁住脾气微笑,怪手里夜明珠太过耀眼,令她轻易原谅对方的狗言狗语,非常好脾气地说:“多谢殿下,我很喜欢。殿下明天想吃什么?我都给您做。”
是的,她已经看出来,傅渊非要深更半夜带她来这,实则是对他吃光三个罐头的补偿。
殿下真是想多了,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呀。
傅渊:“随便。”
姜渔:“好的殿下,那就做粟米鱼羹、山家三脆,再配上酥黄独和茯苓霜怎么样?”
傅渊还是那句:“随便。”完全兴致缺缺的模样。
然而姜渔已经参透了,从他白天面无表情喝光一碗杏仁茶,以及晚上偷吃罐头的表现来看,他干什么都这样。
姜渔小心翼翼把夜明珠收起。
据文雁所说,梁王食实封千户,大约是陈王的一半。她作为王妃的年俸约为两百石,另有其他补给。相比而言,显然还是眼前的珍宝更值钱、更实在。
“好漂亮的夜明珠,殿下从哪弄来的?”
“抢来的。”
姜渔笑:“殿下真会开玩笑。”
傅渊看着她,没说话。
姜渔的笑一僵:“……从哪抢的?”
傅渊平淡地说:“想不起来了,兴许是傅笙的人吧。”
姜渔顿时换了副嘴脸:“亲兄弟怎么能叫抢?我若是陈王,定会心甘情愿孝敬殿下。”
傅渊也不知信还是没信,低笑了一声。
就在姜渔想要继续拍马屁的时候,他冰凉的手慢悠悠抬起,箍住了她的下颌。
袖口滑落,不见佛珠踪影。
但来书房前,佛珠还在他手上。
姜渔心里忽然微妙地咯噔了下。
她只有三次见到他不戴佛珠,一次是杀钱嬷嬷时,一次是解决刺客时。
还有一次是现在。
那双漆黑若深夜的眸子凝视她,低低地问:“姜渔,你为什么来王府?”
他厌倦了,傅渊想。
厌倦她的演技,她的隐瞒,她满脸无辜的天真。
他只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说出实话。
倘若敢骗他……
“还需要理由吗?王府很好啊。”
姜渔舒了口气,原来是问这个。
她想了想,说出她心底最真实、也最重要的那个原因。
“因为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只想嫁给殿下。”
傅渊听见少女轻快的嗓音清脆落地。
赶在他辨别真假之前,先浮上脑海的是初一那句近乎咆哮的话语。
??她说你是个好人!她喜欢你啊!
“……”
荒谬。
钳住她下巴的手蓦然松开。
他冷淡地抛下句:“巧言令色。随你。”转身就走。
姜渔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你带带我啊殿下!”
“……啧。”
“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