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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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我要掌家,至少在明面上,天镜园内所有开支都要我过目,但你只管放心,我在此向你承诺,那些家财我绝不染指。”江萼听懂了,笑得像个狐狸一样暧昧:“一争面子,二挣底气,小姐真是机关算计,不可小觑啊。”
他简直要拍手称奇,尊她为当世奇女子了。
乐善就是这点好,管他是真讥讽,还是假敬佩,听进心里都当是赞许,只管微微一笑,很受用了。
“那么第三条呢?”他接着问。
“同样一年为期。”
看他一时沉吟不语,仿佛在他是很为难的样子,乐善不由得眉头一拧,连声催促,说:“到时你亡妻,我金蝉脱壳,两全其美的事,江公子还在犹豫什么?”
真是急性子啊,江萼就笑,忍不住要逗她:“我是怕你日久生情,不肯走了。”
乐善立刻冷笑:“我还怕你心有回转,不放我走呢。”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了出来。乐善心下有成算了,笑说:“看样子,江公子是肯答应我了。”
“小姐有命,不敢不从啊。”他噙着笑,偏跟她贫嘴一句,一副轻薄的模样,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她暗暗地想。
……
乐善回到行馆,安心待嫁了。
这桩婚事传到外面如何喧闹,她是不管的了,了却一桩难题,连日来看严妪也觉得她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顺眼多了。
只有红夫最焦心,说:“时间根本不多,他答应要给最盛大的仪式,怎么可能赶得及的嘛?别是他诓人的。”
乐善反过来宽慰她,说:“他们纨绔子弟,读书是不行,别的个顶个的精通,何况繁华在他是信手拈来的,你不用操心,只管看好了。”
到了中秋那日,天未破晓,行馆里就喧哗渐起,虽说一应准备俱全,仍旧忙得像打仗一般。红夫这时就展现出了她贴身丫鬟的手腕,她只管叉着腰站在门前,时不时调拨人手,把大伙儿指挥得条条有理。
乐善犹是睡眼惺忪,也被严妪强行从床上拉起,换过厚重的喜服,推到铜镜前端坐。
开脸、梳髻,已是折腾了大半晌,然后又是敷粉、描眉,乐善困得直点头,险些把头上的花冠歪掉,惹得红夫大急,叫:“小姐!”
乐善被她一叫,立刻又老实坐直了。
其实不怪她困,是昨晚周?偷溜进行馆,跟她讲了近日会稽城的大事。其中有件居然就跟她相关,乐善好奇,自然打破砂锅问到底。
原来每到中秋,会稽城内家家都挂花灯,更有那豪门贵族之中盛行斗灯,谁家花灯会办得大,办得好,办得奢靡浪费,办得人人称道,谁就是这年的魁首。来年放灯,便由他来第一个点灯。
因为这个心照不宣的彩头,引得许多纨绔子弟争相置办灯会,挥霍无度。
红夫当时听了,也不免直摇头。
乐善敏锐意识到一点,问:“江萼想必也办,难道会和我有关?”
周?说:“是啊,他放了话,说他今日这场花灯会是专为师妹你一人办的。”
鬼话,乐善听听就算了。
转念却想到,真不愧是他,本来中秋看灯的百姓就多,先有江杨两家联姻不睦的传言,现在又有他为未婚妻独办花灯的声势,就是浑不相干的庄稼汉也会心生好奇吧?只怕到时迎亲路上,百姓倾城而出要看热闹了。
周?说:“只要他办得还过得去,今年魁首非他莫属了。”
就是,还说她好算计呢,他一样心机不少,乐善心想,分明是践行给她的承诺,他竟灵机一动,也从中占尽了便宜。
幸而乐善并不反感,还说:“他最好是魁首,不然敢利用我造声势,看我饶不了他。”
只可惜迎亲在酉时,到时乐善只能乖乖待在花轿里,做别人期望的新娘子。
这场为她而办的花灯会,当事人是注定没法亲眼目睹了。
“时辰快到了,赶紧些!”红夫盯守着每个环节,一边紧声催促着。
忙了大半日,时间来到傍晚。
乐善完全不知这半日是如何度过的,只感觉到后来简直头晕眼花,头重有如千钧,压得她不得不将背挺得笔直,只怕一整日下来,这个身子都不再是她自己的了。
完全堪比十大酷刑啊,她忍不住要叫苦。
紧赶慢赶,总算临上花轿了。
出门前,满屋子的仆妇、丫鬟都望着她,无不夸赞新娘子漂亮,尽管乐善往铜镜里一照,根本认不出里面敷粉?朱的女子是谁。
真是她吗?
乐善蓦地想到六姐薛慈,当年彼此的玩笑言犹在耳,现在她真到出嫁这日了,虽然明知她是假冒的,明知夫君也不会是肯给她牵马的人??明知眼前一切不是真的,但这一刻,她无比真切的希望爹娘、亲人要是都在身边就好了。
红夫递来一把雕饰精美的缎扇,打断她的伤感,该怪这氛围触动,乐善拿扇遮面,极力掩饰了,才能不掉下泪来。
她一步一步走到院中,在严妪的示意下,先朝弘农杨氏的祖望之地拜了三拜。此为辞亲。
然后在簇拥恭维间,上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