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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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睡榻。”江萼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当即就笑:“实在稀奇,讲条件时你寸步不让,斗口角时你伶牙俐齿,一张床反而很谦让。”
真是张嘴没句中听的话。
乐善听了,立刻抬脚就走。
……
不知她几时睡着的,也许一沾枕头就睡昏了过去。第二日,是红夫强行把她从床上拉起,一边念叨:“你睡得真沉,门外叫了好几声都不搭理人,吓得我以为你被他怎么了呢。”
乐善本来蓬头垢面坐在床上,闻言蹿起,鞋也没穿,光着脚跑到隔壁里间,软塌上干干净净,显然某人收拾过了。
“他呢?”
“早一刻就起了,现在书房里。”红夫跟着她,低声说,“你放心,我第一个进来的,屋子里没什么可疑的痕迹。”
自己怎么能睡得那样死?居然连他几时起的,几时出了门都不知道。
乐善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就算昨夜他真图谋不轨,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岂不亏大发了?
红夫眨眨眼睛,也困惑得很,问:“昨夜你们……”
“分头睡,我睡床,他睡榻。”
红夫轻轻吁出口气,说:“他倒还算个正人君子。”
今早要去正院给长辈们敬茶,严妪等从杨家陪嫁来的仆妇们严阵以待,只待乐善一起,立刻蜂拥而入,服侍她盥洗、更衣、妆点,势必要把她打扮成端庄大方的新妇形象,以此抵消昨夜花灯会上她的失仪。
乐善坐在铜镜前任人摆布,一晃眼,在镜子里看见江萼的家僮,名叫俞敦的,总在门外探头探脑。
她递眼色给红夫,红夫马上心领神会,忙说:“好了,时辰到了,姑爷要等不耐烦了。”
托他的辞,乐善终于脱身。
老夫人的正院和天镜园尚且有些距离,江萼走在前面领路,乐善跟着,一边东张西望。
昨夜太晚了,跟前又人头攒动的,只能匆匆走马观花,今日从天镜园中穿行而过,在参天深槐之间移步易景,见画阁朱楼,见绿塘野水,真叫乐善叹为观止。
她出生在北方,平生第一次踏足江南,书里小园极则的风光文字读的多了,头一回置身其中深深体会,难免看得应接不暇。
只是逗留了一会儿,一转头,江萼人已经走出老远了。
居然为她稍作片刻的停留也不肯。
乐善和红夫两个面面相觑,立刻拔足狂奔,好不容易追上他了,她也气喘吁吁的了。
“你干嘛走这么快?”乐善向他怨怼一眼。
江萼昨夜没睡好,正困着呢,没理她倒打一耙,说:“不是你走太慢了吗?”
乐善没好气地说:“走得慢了,你更应该停下来等一等我才是。”
江萼很给面子的敷衍,说:“下次。”
乐善不禁撇开头,悄悄和红夫打眉眼官司:就他这人,能是你口中说的正人君子吗?
红夫无奈一笑。
江萼突然停下脚步。乐善本来正和红夫挤眉弄眼,吓得连忙正了色,从他背后探出头,小心问:“怎么了?”
迎面过来的是江蔺和江敏,他们每日晨昏定省是不断的,今日也要去正院给老夫人问安。
显然大家没想到会在半路遇见,都是一怔。
比起他们之间暗流涌动,乐善就显得心平气和多了,仿佛没发生过江蔺献媚求娶之事。
她含笑对江敏说:“真巧,在这里遇见大姐。”向着江蔺,则是轻轻的一颔首,也当作施礼了。
“四弟,四弟妹。”
江敏笑得局促,然后侧头向江蔺示意。
江蔺心中解嘲一笑,面上依旧是素日的促狭样,侃侃说:“四弟新婚燕尔,作为哥哥的,稍后一定送上好物祝贺。”
老夫人正院前人多眼杂,江萼也难得耐下性子客套,笑说:“三哥的好物向来束之高阁,宝贵得不得了,如今肯送,那我真要拭目以待了。”
江敏似乎松了口气。
四人联袂过去正院,老夫人已经敬完佛前的一炷香了。见到他们一同过来,老夫人还没发话,她下首的三奶奶就笑了,说:“一个两个,老太太正念叨着呢,原来你们是约好了一块来的。”
江敏小意解释了一句:“也是巧,半路上正遇见了。”
今日正事是新妇敬茶,闲话休提,旁人纷纷就座,只留一对新人站在堂下。
老夫人跟前的朴妪一个眼神示意,丫鬟见机捧来托盘,上面放着五碗茶。
“请新妇奉茶。”朴妪叫道。
乐善敛神,双手端起第一杯茶,低眉顺眼走到主位前跪下,轻声说:“请祖母喝茶。”
“好孩子,抬起头来给我看看。”老夫人伸手接过茶。
乐善装作羞赧,迟迟才肯抬头,也仍是垂着眼的端庄样子。从她半阖的眼的余光往上觑,老人纤瘦的皮肤泛着细润的青光,想来平日安富尊荣,一双手才保养如此得宜。
她在暗暗观察,殊不知老夫人也正垂眼,打量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