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的新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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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凳子,拿着收音机也在床上坐下,教他怎么旋频。李知越把收音机放在两人并排坐着的腿中间。深绿色的塑料外壳,旋钮是银色的金属,摸上去凉浸浸的。
李知越说:“这是开关,这是调频旋钮。”
他声音比平时低沉些,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手指点着对应的位置,“这个旋声音大小。”
黎夏凑近了看。
“想听歌就转这个。”
李知越的手指搭在调频旋钮上,轻轻一转。
滋滋滋的电流杂音。
黎夏捂住能听清的那只耳朵,调收音机的爽感就在这里了。
黎夏推开李知越的手,整个几乎趴到床上,缓慢的一点点的旋动按钮。
刺啦刺啦……滋滋……杂音渐渐变小,拉长,变得模糊,像风吹过麦浪。
然后,一个断断续续、带着遥远回响的男声飘了出来:“听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点歌台。”
还不够。
黎夏及其缓慢的、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的转动。
男主持的声音变得清晰,“一首《恋曲1990》送给你。”
好了!
黎夏把几个频道全调了个遍,就享受声音逐渐清晰那个过程。
收音机拿到了,他是困死了。
李知越打着手电筒送他回去。
快进屋的时候,黎夏问:“明天几点走啊。”
李知越说:“八点吧。”
黎夏说:“那我明天送送你。”
李知越说:“起的来吗你?”
怎么起不来,他有时候四点多就起了,最近是天冷了嘛,就赖会床。
第二天确实是四点多就醒了,他看时间还早,就继续睡啊。
因为天冷了的关系,妈妈也还没起。
彻底醒过来已经八点半了,爸妈都不在屋里了。
没上演到什么离别的戏码。
黎夏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房间地上是昨晚那些小孩吃的瓜子壳,没送上就没送上吧。
黎夏打着呵欠起床,拿扫帚把屋里扫了扫。
他到村里的大晒谷场上看,爸爸跟李知越他们是走了。
还有一些晚走的打工的长辈。
有些是两口子一起出去的,因为李建业这个事情集体回来看看的。
小孩舍不得妈妈走,抱着妈妈的大腿哭啊哭。
她妈妈给她塞几颗糖,没用。
塞十块钱,没用。
她死死抱着妈妈的腿不放。
拖拉机来了,妈妈剥开她的手,爷爷奶奶也来扯她。
扯都扯不开。
拖拉机要开了,两口子狠心拽开她,狼狈爬到车上。
她还要在土路上追。
拖拉机又跑的那么慢,她很轻易就追上了。
于是拖拉机就卷着尘土带了她一程,一直到快出村口的时候,妈妈才又让她跳下车。
她一路抹着脸上的尘土和眼泪往家走,是一副伤心欲绝的神色。
路过小店,脚步一拐,捏着十块钱进去了。
鼻涕眼泪都没干,吃着零食往家走。
村民看着都笑她,她谁也不理。
黎夏看了这一场离别的大戏,看的怅然若失,看的心里暗暗咋舌。
心想幸好自己是起的晚咯。
他到河边洗衣服,一大早在路上就遇到了李文斌。
李文斌说:“我哥说收音机在你那?”
黎夏说:“你想听可以去我屋里听。”
李文斌嗤了一声。
骑着摩托车走远了,黎夏看那摩托车是李知越的嘛。
李知越对他几个堂弟很不错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他给不给李文斌钱?
黎夏问系统。
77:“我哪么晓得?”
黎夏:“说的哪里的方言呀?”
77重新讲:“我怎么知道。”
黎夏知道他带的宿主多,有些宿主讲话用地方方言的,77会用方言跟那些宿主交流。
黎夏觉得蛮有意思,“你来跟我讲讲这边的方言嘛。”
77:“滚。”
这会还没放假呢,小孩子们背着书包三五成群在路上走,时不时停下来,捡沟渠里还没融化的冰块摔着玩。
他们上学的路程还挺远的,要坐船到对岸去。
这些小学生在路上玩啊玩,最后十分钟了,才往学校狂奔而去。
昨天赶牛进山的后遗症,黎夏全身肌肉酸痛,特别是膝盖关节,酸得很。他在土路上蹲下缓一缓,雾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早晨的阳光晒着稻田和沟渠,蒸的到处是白白的水汽。
霜化这会最冷了,不动的时候格外冷。
手指脚趾冻的都没知觉了。
黎夏站起来跺脚,快步往河边走。
河水还暖一些,黎夏把衣服都倒出来。
阳光晒着额头暖暖的,他洗衣服之前,一贯的就是先玩一玩,捡螺蛳,捡菜,捡好看的石头。
玩腻了才开始洗衣服。
这个小河滩很空旷的,两边各有一小块草地,再往上是宽阔的田地菜园那些。
姑姑和姐姐从坡上下来了,两个人说笑着往河边走。
姑姑的身段真漂亮,一条长辫子垂在胸前,从坡上踩着石头往下走的时候,她低头看脚下,辫子末梢的头发晃啊晃。
姐姐就简单多了,她是干瘦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