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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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地下联合指挥中心。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巨大的主屏幕上分割着数十个画面：各大城市街头零星的骚乱、军队设立的隔离区、科研人员对“频率干扰器”原型的紧张测试、以及最重要的??那块显示着“图书馆”内部景象，但此刻已陷入一片灰白雾气（对应苍白拱门通道）的直播屏幕。
“信号又中断了！”技术主管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虑，“和之前穿过特殊区域时一样！我们失去了他们的视野！”
长官站在指挥台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灰白。他手中捏着一份刚刚送来的紧急报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报告显示，就在几分钟前，全球范围内的精神污染指数出现了一次短暂的、但极其尖锐的峰值，随后又迅速回落，但基线水平比之前提升了约0.7个百分点。同时，多个观测站捕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弥散在全球范围内的微弱能量共振，其频率模式……与图书馆意志的声音有着诡异的相似性。
“认知回响……”长官低声重复着刚从直播中断前听到的词语，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他们在里面支付的‘代价’，正在影响我们的现实。”
这不是猜测。数据不会说谎。那座该死的图书馆，那个国运战场，它不仅仅是在筛选天命者，它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将精神能量转化为现实影响的……转换器！天命者在里面经历的认知冲突、付出的记忆代价，都在以一种人类尚未理解的方式，逸散出来，污染着现实世界的“背景频率”！
“长官！B7区‘频率干扰器’原型机过载烧毁！三名操作员出现短暂认知混乱，声称看到了‘不存在的美好景象’！”一名通讯兵急促地汇报。
又一个坏消息。他们根据舒窈在青岚高中引爆时捕捉到的能量频谱和林风笔记理论拼凑出的干扰器，在面对这种新的、源自“认知回响”的污染时，效果有限且极不稳定。
“让研究团队分析刚才的能量共振数据！我要知道它和那些‘美好幻象’有没有关联！”长官下令，声音沙哑。
就在这时，主屏幕上属于“图书馆”的窗口画面猛地一闪，灰白雾气消失，重新出现了影像??是那条向下螺旋延伸、深不见底的巨大书廊，“无尽螺旋书廊”。威廉、约翰、卡佳和舒窈的身影出现在画面边缘，正警惕地审视着新的环境。
信号恢复了。
指挥中心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他们知道，短暂的信号中断意味着天命者们又渡过了一重危机，但也可能付出了他们无法想象的代价。
……
龙国，某个刚刚恢复部分秩序的城市。
苏晚晴穿着简单的防护服，走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她是为数不多的、在经历了初期污染冲击后，依旧选择返回岗位的心理干预志愿者之一。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闭，偶尔有佩戴特殊标识的巡逻队走过。人们的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麻木，以及一种深深的、仿佛与世界隔了一层薄膜的疏离感。
她走进一个临时设立的社区心理疏导点。里面坐着几个神情呆滞的市民，他们是最早一批受到直播污染影响的人，虽然程度较轻，没有发生□□异变，但精神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
“王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苏晚晴温和地询问一位中年妇女。
王阿姨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喃喃道：“他们……他们在里面……用记忆换路……”她突然抓住苏晚晴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姑娘，我……我好像忘了……忘了小宝第一次叫我妈妈是什么时候了……明明之前还记得的……”
苏晚晴心中一痛，柔声安抚着。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遗忘症。最近几天，类似的情况在各地都有报道，很多人莫名丢失了一些特定的、通常是带有强烈情感色彩的记忆片段。研究部门将其暂时命名为“选择性认知流失”，并高度怀疑与图书馆内发生的“认知支付”行为有关。
现实，正在被同步侵蚀。
离开疏导点，苏晚晴打开随身携带的、经过特殊屏蔽处理的平板电脑，快速浏览着内部信息简报。当她看到“认知回响补偿机制”、“美好幻象”等关键词，以及那份关于全球能量共振与污染基线提升的报告时，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座图书馆，不仅在掠夺，还在投放“饵料”。它用虚假的安宁诱惑着里面的人，而这份诱惑的“回响”，似乎也在影响着外面世界那些精神脆弱的人。
她抬起头，看向城市边缘那若隐若现的、用于封锁重度污染区的能量屏障。屏障之外，是真正的未知与危险。屏障之内，人们也在逐渐失去一些宝贵的东西。
舒窈……你们在里面，究竟在经历着什么？我们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
……
北美某处高度戒严的军事基地。
威廉?麦考伊指挥官的家人被秘密安置在这里。他的妻子，丽莎?麦考伊，此刻正坐在房间里，对着窗外单调的景色发呆。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枚威廉的军牌。
突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和空洞感袭来，仿佛心脏被挖走了一块。她下意识地回想与威廉最后一次通话的内容，回想他们共同经历过的那些艰难却珍贵的时刻……但有一段记忆，关于某次威廉执行极端危险任务归来后，她与他抱头痛哭、互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