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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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带子都系错了。薛淑玉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有趣:“真醉了?”
“没……没有。”南无歇摆了摆手,脚下却打了个趔趄,“我酒量好着呢……”
话没说完,胃里忽然一阵翻涌,他捂住嘴,转身就往外跑,斗篷的一角扫过桌沿,带倒了空酒坛,发出“哐当”一声响。
薛淑玉看着他踉跄的背影,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薛府的小厮凑过来问:“公子,要派人送送吗?”
“不用。”薛淑玉摇摇头,“他没醉。”
没醉,却装醉,那就说明对方一会有别的安排不想被打扰,薛淑玉是个“可心人”,既然那人不想被打扰,他便不去打扰就是。
夜风像刀子似的刮过巷口,卷着雪粒子打得脸生疼,南无歇扶着冰冷的砖墙,胃里的酒气混着酸水猛地往上涌,他弯着腰,“哇”地吐了出来。
烧刀子的烈气呛得他眼泪直流,喉咙里又辣又疼,他咳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随后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
巷子里静得很,他望着地上那滩狼藉,忽然低笑一声,演了半宿的醉鬼,倒是把自己真给呛着了。
他直起身,刚想往谛听台衙门走,忽然顿住了脚步,胃里的翻腾还没平息,后脑勺就开始隐隐有些发沉。
“妈的…这破烧刀子,还真他娘的烈…”
***
次日深夜,月色如霜,泼在谛听台的青瓦上,泛着冷光。
南无歇一身夜行服,蒙着黑布只露双眼,像道影子般贴在谛听台后墙的阴影里。
谛听台是温不迟的地盘,防卫比李?的寝宫还严密。
南无歇却像走自家后院似的,手指在墙缝里摸索片刻,找到块松动的砖,轻轻一按,“咔哒”一声轻响,墙面上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他猫腰钻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尘土与铁锈的味道,脚下的石板凹凸不平,每走三步就得避开地上的翻板,头顶不时有细针落下,需得侧耳听着风声才能预判躲过。
这哪是值房的样子,皇陵的暗器构造也不过如此了吧…
南无歇走得极稳,指关节在石壁上轻敲,凭着回声判断机关的位置。
又走了几步,刚转过一道弯,迎面忽然射出一排弩箭!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纸鸢般往后飘,同时反手甩出三枚石子,精准地打在弩箭的机括上。
“咔咔”几声,弩箭应声哑火。
再往前,是条窄窄的甬道,地面铺的砖却有一半是松动的,他盯着松动石砖的纹路看了片刻,忽然想起温不迟书房里那幅《山河图》。
他思忖片刻,凭记忆踩着画中的“水纹”的空白处往前走,每一步都分毫不差。
脚下的石板偶尔震动,却始终没触发机关。
一刻钟后,他终于摸到卷宗阁的木门,可让人奇怪的是阁门竟连个锁都没上,本该挂锁的梁环竟是空的!
他的手顿了顿,感觉不对劲。
甬道机关尚且如此复杂精密,这最终的卷宗阁却锁都不锁,这绝对有问题。
可来都来了,他思忖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推开了门。
阁里弥漫着墨香与樟木的味道,一排排书架顶天立地,上面摆满了卷宗,标签上写着各大家族的名号。
南无歇摸着黑走到标着“商路”的区域,手指划过书脊,很快就找到了那本《京城商脉图》。
书页里夹着张羊皮卷,上面标注着贺家和薛家的“资产”,还有几家隐秘钱庄的位置,密密麻麻,像张织满了银线的网。
南无歇将羊皮卷揣进怀里,勾了勾唇角,转身便朝阁外走去。
原路返回时他贴着石壁滑行,动作利落得像抹掠影。甬道尽头的暗门被推开,带起一阵尘土,他闪身进入后院,月光恰好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他的眼睛,也照亮了墙角那丛半枯的梅。
夜更静了,只有风吹过梅枝的呜咽声,他放轻脚步,朝着后门的方向走。
就在距离那扇门只剩有不到五步时,阴影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有人踩断了枯枝。
南无歇的脚步顿住,周身的气息瞬间绷紧,他没回头,只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右侧,那片被假山挡住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那人缓缓走出来,踩过地面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月光一点点爬上他的脸,先是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再是抿紧的唇线,最后是那双诱人的桃花眼。
温不迟彻底走出黑暗,站定,南无歇没动,也没开口说话,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光。
二人对视片刻,温不迟忽然笑了,那笑意从唇角漫到眼底,“南侯爷深夜造访下官的谛听台,倒像是回自己家似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夜风,语气里没有惊慌,没有怒意,反倒像早就在此等候,连语气都带着“等你好久了”的了然。
“温大人倒是清闲,大半夜的在自家值房门口……赏月呢这是?”南无歇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
“比起侯爷潜入谛听台偷东西,下官这点清闲算不得什么。”温不迟的青衫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与他眼底的冷傲形成奇异的反差,“卷宗阁的机关,侯爷闯得如此顺手,看来是做足了功课。”
开口间那抹青影丝毫未动,只持着冷淡的语气和孤傲的眼神,将这些看似问罪的冷嘲热讽轻飘飘的全部掷向南无歇。
南无歇看着温不迟半明半暗的面庞,心上忽然像是爬上了几只小蚂蚁,痒痒的,他没接话,只微微侧身做好了准备。
果然,温不迟的手忽然动了!屈指轻弹,一枚铜钱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取南无歇的面门!
南无歇偏头避开,铜钱“笃”地钉在身后的梅树干上!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