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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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慌的光,南无歇只觉得浑身的燥热都找到了出口,连呼吸都带着兴奋的喟叹。这只令百官肝颤的会咬人爱炸毛的小豹子,此刻被他牢牢按在了掌心里。
风又起,那偶尔泄出的带着怒意的细碎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撩人。
风雪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月光漫过柴草堆,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一片模糊的暖。
***
腊月的风跟刀子似的刮着脸,京城刚下了场大雪,大街上一片白,踩上去咯吱响。
南无歇揣着手走在前头,步子慢悠悠的,崔始颉裹着件厚狐裘跟在后头,嘴里不停歇地念叨。
“永辞哥,你看那家糖人摊,上次我买了个猴子的,结果画的一点儿也不像。”崔始颉指着街角,鼻头冻得粉红。
南无歇懒散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旁边的布铺,随后他顺着崔始颉的话头接:“想吃?去买一个。”
“不用不用,”崔始颉摆摆手,又凑过来,“吃糖坏牙,对了永辞哥,前头有家扇庄,听说老板是江南来的,扇子做得好,你不是说想装文人吗?”
南无歇挑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家不起眼的小店,门楣上写着“扇语”。
“行,去瞧瞧。”
进了扇庄,掌柜的连忙迎上来:“客官看看?都是新到的料子,竹骨檀木的都有。”
南无歇没看掌柜的,目光扫视着满墙的扇子,点了点头。
这扇庄做的很大,什么样式的扇子都有,南无歇一边走一边看,崔始颉跟在身后也眼睛溜圆的看着。
忽然,南无歇在一把素面折扇前顿了顿,掌柜的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立马道:“这扇子的扇骨打磨得光滑,扇面是生宣,别看摸着糙,但最好写字。”
南无歇依旧是没看他,挑眉道:“就这个。”
付了银子,他拿着扇子摇了摇,崔始颉跟在旁边咋舌:“这破扇子要二十两??都够买一车糖葫芦了…”
“你懂什么,”南无歇买把扇子还真把自己当文人了,他一脸臭屁地用扇子轻轻拍了拍崔始颉后脑勺,“这叫??风、雅。”
俩人接着往前走,崔始颉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兵部的操练说到家里的老黄狗下了崽,南无歇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睛却没闲着,一路上的商铺的情况,都让他看了个七七八八。
走到西市口,风里忽然飘来脂粉香。
抬眼望去,前头右侧立着栋两层楼,挂着“醉春坊”的牌子,红灯笼晃晃悠悠,门口站着几个穿得单薄的姑娘,正往过路人手里塞花。
“那是什么地方?”崔始颉好奇地探头,“看着怪热闹的。”
那是贺家的产业,谛听台的商路图上标的清楚,这里明着是青楼,暗地里专做官员的生意,消息灵通得很。
南无歇回头看向远远跟着的卫清禾,扬了扬下巴:“带尧吉去对面买两串糖葫芦,顺便看看那家卖芝麻糕的还开着没,他念叨好几天了。”
“是,侯爷。”卫清禾应了一声,崔始颉却不乐意:“永辞哥你不去吗?”
“我去旁边看看熟人,”南无歇摸了摸他的头,“买完在巷口等我,别乱跑。”
崔始颉虽不情愿,还是被卫清禾拉着走了,走两步还回头瞅了瞅,嘴里嘟囔着“买最大的一串”。
南无歇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往醉春坊走。
门口的姑娘见人过来,立刻缠上来:“公子这是要去哪呀~这风这么大,吹得人骨头都冷了,不如进来让奴家给您暖一暖?”
南无歇没说话,从袖里摸出块碎银子递过去,姑娘眼睛一亮,连忙挽着他的胳膊引着他往里走。
醉春坊里暖得很,空气里飘着脂粉香,混着酒气和果子的甜,往人鼻子里钻。
一楼大堂中央是个方形的巨大高台,四周只摆着十二张桌子,一边三张,几桌客人搂着姑娘喝酒,划拳声、调笑声撞在楼板上,嗡嗡作响。
二楼的栏杆边倚着几个穿得花哨的姑娘,看见有客人进来,就娇滴滴地招手,银镯子在手腕上晃得人眼晕。
南无歇刚踏进门,一个穿着红袄子的胖妇人就扭着腰迎上来,笑得眼睛眯成条缝:“这位爷看着面生,是头回来?快里面请,暖和暖和!”
老鸨见多识广,光看气质和行头就知身价,她的目光在南无歇身上溜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袖口露出的那截玉扳指上,随后笑更殷勤了:“我的爷~!咱这醉春坊别的没有,姑娘们个个水灵,保准合您心意~”
南无歇拿着刚买的折扇在手心敲了敲,声音懒懒的:“你这儿的姑娘,都有什么本事啊?”
“诶呦那可多了去了,爷想要什么样的咱这里都有,”老鸨如数家珍,“翠儿会唱小曲,银珠弹得一手好琵琶,还有新来的晚儿,身段软得像面条,给爷您剥个橘子都能剥出花样来!”
南无歇就听着,没搭腔。
老鸨见他没动静,眼珠一转,凑近了些:“爷是想看点特别的?不瞒您说,咱这儿的头牌玉露姑娘,那才叫一绝!京城多少公子哥排着队想请她喝杯酒,门槛都快踏破了!”
“玉露?”南无歇抬了抬眼皮。
老鸨笑得更欢了,“不仅模样赛天仙,舞跳得才叫绝,一支《飞天》,看得人眼睛都直,玉露一舞,光是打赏,就堆了满满一桌子!”
南无歇挑了挑眉,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老鸨是个会看眼色的,忙继续道:“爷要是想见,我这就去叫她来?不过咱们玉露姑娘身价高,不整夜算的,一刻钟十两银子,三个时辰起,这位爷您看……”*
“嗯,”南无歇从怀里摸出个钱袋,往桌上一撩,几锭银子滚出来,闪着白花花的光,“开个雅间,叫她来。”
老鸨的眼睛瞬间直了,手忙脚乱地把银子往怀里揣:“哎!哎!爷您敞亮!雅间现成的,最里头那间,清净!我这就去叫玉露,保证让她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
龟奴引着南无歇上了二楼,推开最里头的房门。
雅间不大,摆着张方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幅没什么章法的画。
南无歇往椅子上一靠,半阖着眼,手指还转着那把折扇,听着楼下隐约传来的喧闹,倒像是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
没一会儿,门被推开,老鸨领着个姑娘走进来。那姑娘穿件水红舞衣,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金箔,发髻上插了支珍珠钗,走路时悄无声息,像朵飘进来的云。
“爷,您看咱玉露怎么样?”老鸨把姑娘往前推了推,笑得满脸褶子,“这身段,这模样,全京城找不出第二个!”
玉露姑娘屈膝福了福,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见过爷。”
南无歇没看她,依旧用折扇支着脑袋闭目养神,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
老鸨赚银子的心迫切,又道:“爷要是瞧得上,想留玉露姑娘多久?三个时辰?还是……”
南无歇这才掀起眼皮扫了玉露一眼,又看向老鸨,声音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调子:“到明早。”
老鸨愣了一下,随即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好嘞!爷您等着,我这就去吩咐人备酒菜,保证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
说着,给那小娘子使了个眼色就颠颠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