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墨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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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石筠村?就因为我们踏着风雪寻到了山里的一点人烟么?”

    “闻风说他把命给了恶鬼,那究竟还有多少人把命给了恶鬼呢?”

    魏长停没能跟上他,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顾於眠兀自拾起地上三指粗的枯枝,在雪地里画出北斗七星来,这非什么玄虚的阵法,只是引路用的。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同空中七星相呼应,足以指示东西南北,最适合于这种风雪天使用。

    只是,这七星不知怎地,缓缓转着,一会指向顾於眠左边一会又绕到右边去。这会,魏长停已是目瞪口呆。

    顾於眠这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总有些不适,原是那辨不得东西南北的恍惚感将自己牢牢攥在手心。

    八年前许三爷许临不顾他人劝阻毅然决然地登山,莫老人怎会一点都不提及?向来喜欢刨根问底、不罢不休的许临又怎么会一点记载都没有留下?

    只能有一个答案??这石筠村早在八年前许临上山前便已经不存在了!

    像是有什么突地浮出水面一般,圈圈涟漪在心间荡开。

    人吃人的惨剧早就使石筠村成了一片恶鬼亡魂长聚的阴邪之地,也是在此之后,苑山才真正成了怨山。

    霎时间冷汗涔涔,他这才明白,先前几人入村察觉到的眼神不来自于人,而来自鬼。

    “这……”,魏长停撩起额间垂发,抖落了其间凛凛挂着的碎冰。

    “没有方向……寻常阵法根本不会寻不到方向,北若非北,骗得了人,骗不了这七星指路阵……”

    “所以这究竟是哪?”,魏长停本一副倚着门地慵懒样,这会也挺直了身,皱眉问。

    “梦,”,顾於眠踩上吱呀响的木阶,“说是幻境也成。”

    像是刹那拨云见日,迷雾中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陨懔阁之所以来无影去无踪,不是他们出神入化的术法使然,只是脱离幻境,便若身处两地。

    而莫老人呢?大家都想着往村外跑,也因而身首异处。却只有他一人回到了石筠村。

    为何?

    挨了好运么?

    还是因为每个回到了石筠村的人都只是自己以为而已?

    所有人都活在梦里。在各自的梦里,每个人都是幸存者,每个人都自以为活了下来,殊不知是活在了哪个无间地狱。

    苑山人永远也走不出幻梦,没人知道自己已然非人,而是徒劳在错觉中活着。

    “依你所言,既莫老人活着,所以这是莫老人的梦?”,魏长停又问。

    另一屋的严卿序恰好带着些凝重走出门来,顾於眠瞥了眼严卿序那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摇了摇头。

    不对。

    “他也死了不是么?”

    他为何会死?这不是他该是他为自己编造的梦吗?怎会就如此死了呢?

    已是梦中王,缘何死得凄惨?

    还是不对,远没那么简单。

    从始至终在忙活的人,挣扎于苑山的,只有闻风一个而已。

    莫老人从始至终没有提及父母妻儿,只若一个行尸走肉地存活于世间。

    而闻风不一样,他亲眼目睹胞妹死于易子而食的石筠,又为了生存不得不弑父杀母。大雪封山,是他给莫老人带去野菜树皮;寒冬凛冽,嗅不得屋中腥臭,他却清楚哪家存有尸骨。

    这是闻风的梦。

    在他的梦里,他以一腔扭曲的正气,与恶鬼周旋,换得暮春雪,冻死无情人。

    在他的梦里,该死之人皆死无葬身之地,该活之人在寻过出山路后也能安然回返。

    他只不过迷蒙中错以为恶鬼予自己以救命稻草,因而他从未见过那人的脸。这也是为何其余人家里干干净净的无一丝半点阴气,偏偏闻风这屋子怨气惊人。

    莫老人会死,是因为,梦主人闻风死了。

    而闻风已死,梦却不散,则是因为这梦本就不是闻风造出来的。

    再言之,那对喜尸不纠缠顾於眠不是因为他们不想杀人,是他们在虚无缥缈的梦中本就触不到顾於眠。但超脱于现实与虚幻的顾於眠却可以轻松杀掉喜尸。

    天不公。

    不公的是罹难者惟有梦中才能活下去,非梦之所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还有呢?

    究竟背后还有什么是他没想到的?如何破此阵?这阵究竟是什么人设下的?

    顾於眠望着无边的白雪思索着,愈是迫切地想望穿这风雪,愈是头疼欲裂。

    魏长停揉了揉眉心,“我理理思绪……”

    严卿序沉思了会,道:“既这阵是闻风之梦,他所期盼的消散了,那……岂不是厌恶的,会卷土重来么?死人可会醒?”

    醒?醒!

    顾於眠终于知道了“怨山葬白骨,凄凄送亡人”之意。

    苑山外的人不敢入山,怕成了活死人,入山即入梦,顾於眠他们现在可不正是活死人吗?

    他们需要从虚无梦中醒,又该如何做?

    既然死者存于梦中扮生者,那便是死生倒置,死便是生,生即是死!

    “卿序帮个忙吧?”,顾於眠笑着回过身去。

    “什么?”

    “杀了我。”

    “……”

    严卿序和魏长停仔细琢磨了一下顾於眠的想法,这才犹豫着点了头。

    只是终究放心不下,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作出决定的,任谁死在这,都不好交代。

    于是,三人变着法子试梦,终于在一遍遍地御剑失败同召亡人失败后确信如今处幻境中来。

    要死也得死的容易些,可不能互相欠下人情债,任谁来杀人都不大乐意,三人于是一把火烧了闻风那阴森森的屋子。

    “哥哥们帮你把所谓罪恶给烧了吧?要什么暮春雪呐~”,魏长停勾唇笑得灿烂,倒不似个要去“送死”的人,只见他爽快地踏入了屋中,随意寻了个角落便干脆地坐下了。

    大火在狂风的呼啸中愈燃欲烈,霎时间满目只剩灼灼烈焰。

    严卿序叹了口气,安慰顾於眠说毕竟是梦,不疼的,于是拉着顾於眠踏入烈火熊熊的里屋,合上门来。

    “若能就这样死了就好了。”,大火中不知谁轻轻说了句。

    火星喷溅于满天白雪中,枯枝上落下的冰棱坠入烈火,化作涓涓细流,淌过坍塌的屋檐,在灰烬中沾染尘土。

    倒在屋中的三人躯体被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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