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害怕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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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闭眼前,他温润的笑靥,冶艳如妖鬼。

    ……

    病来如火烧,姜央睡得昏昏沉沉,再睁眼时,天已大亮。

    营帐内已不见左殊礼的身影,身边坐着宁无白。

    见姜央醒来,宁无白赶忙上前,她一手摸上她额头,满眼关切,“还有些烧,殿下……”

    “马上要拔营,殿下这身子怎扛得住?”说着,忧心得快要流下泪来。

    一见是她,姜央难得露出笑容,“不用担心,我撑得住。”

    宁无白扶她起身,为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拿过木洗,如日常那般帮她梳洗。姜央此时才有空打量这座营帐。

    如左殊礼往日的寝殿一般,营帐宽大而空旷,简单得不似他周国皇子的身份。

    目光在帐内逡巡一圈,她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宁无白为她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忽然从怀中取出一物,悄悄递到她手中。

    姜央见了一怔,问:“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昨日你落在寝殿,我瞧见顺手给你带了过来,总觉得……也许你会用的上。”

    手中是柄精致匕首,刀柄的木纹被常年摩挲,已被磨得有些平整。

    姜央习惯性的抚着螺旋木纹,默默不言。

    “藏着吧,莫让他发现了。”宁无白轻声嘱咐着。

    姜央没有多言,将它收入怀中。

    燕国虽亡,其余五国滞留在境内攻城略地,战事未歇,左殊礼不愿久留。

    宁无白搀着她走出营帐时,他已高坐马上。

    仍是那身银甲,在日光下灼灼耀眼,他如一名孤高的神?,漠然俯视着她。

    他身后备了匹空余的马匹,姜央以为那是她的坐骑,乖顺的向那处走去。

    “过来。”方行了两步,左殊礼不带温度的声音唤住了她。

    姜央愣了愣,脚步转向他。

    腰下一紧,他一只手臂就将她捞上马,甲胄硌得她几分疼,腰上只怕见了红。

    他随手扯过一件大氅,将她捂得严实,头颅也给包裹住,被他按进怀中,密实得令她有些窒息。

    一声令下,黑甲军立即起行。

    马上簸动,姜央额头时不时磕上他冷硬的披甲,磕得她脑门嗡嗡晕绕。

    她周身被紧密缠绕,不是亲密,却是煎熬。

    直到晚间黑甲军再次扎营,她才从这份煎熬中解脱。

    径自下了马,她头也不回的率先入了营帐,一路奔波伴随着病痛,让她几欲作呕,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难耐。

    大氅厚实,捂出她一身热汗,急欲解下长袍,手又给跟来的人摁住。

    “汗歇了再脱,否则容易再入风寒。”

    对于他的关心,她奉令承教,不敢再抱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

    她害怕再见他平静表面下的疯魔。

    副将跟了进来,禀报安营扎寨事宜,事情琐碎,几句话就交代完毕。

    临走前,就见左殊礼解下佩刀交予他。

    姜央看着副将恭敬捧着佩刀出帐,她终于回过神来,恍然左殊礼的帐内有何不对劲。

    将军的帐里不见任何利兵利刃,连随身的佩刀都不肯置于帐内,若夜间遭遇突发事变,他手中无刀,怎生安全?这不是大忌吗?

    他防她防得如此周密?是怕她再捅他一刀?

    她忽觉怀中藏着的匕首有些发烫。

    嗫嚅好一阵,她想说她不会再伤他,可简单的一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思了半晌,只能换了个不大聪明的说辞,“将军不随身携带自己的佩刀吗?”

    左殊礼目光投来,轻轻一瞥就看破了她的所思所想,“你在,我才不带。”

    姜央袖中的手不由紧握,在他沉重的视线下,道:“我……不会伤你的。”

    他冷笑一声,“姜央,你以为你还能伤得了我?”

    姜央被他话语扎得一疼,是了,是自己不自量力,轻率揣测,落得自个儿无地自容。

    她抿着唇,再不敢接话。

    左殊礼却耐心跟她解释,“我不放利刃,不过是怕你脑子发昏,动不动自戕。”

    他若有似无在她胸口掠了一眼,那眼神清淡又透着犀利,似乎能穿透她的衣,窥见内里乾坤。

    帐内一时极静,他突然抬步向她走近,姜央顿时浑身紧绷。

    那双持刀的手,在她眼中缓缓抬起,慢慢靠近,直直伸向她胸口,时间在她眼中被拉长,姜央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手在眼下却是一抬,落到她脖间,他亲手为她解下大氅。

    “早些歇息,明日卯时启程。”他随手丢开大氅,意味不明笑了一声,转身又出了营帐。

    待他身影消失,姜央顿时委顿在地,此时才察觉额上身上,又出了一层冷汗。

    她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如今他的一举一动,都莫名令她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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