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他死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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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有细细搓揉的声音,一股草叶药香隐隐传来,左殊礼余光一扫,是他曾无聊时教她辨认的仙鹤草,有止血之效。
稍许,满满一手的仙鹤草终于被她搓烂,就着满手的药汁草叶,她狠狠摁在他伤口上。用力之大,跟再捅他一刀无甚区别。
鲜血很快又将药泥染红,她又从怀中取出一把,捏碎了覆盖其上,如是这般三回,那血才慢慢止住。
左殊礼任她施为,好似哪怕她敷的是毒药,也随她摆布。
“为什么回来?”他嗓音低沉嘶哑,如砂石磨擦。
“我欠你一命,如今还你。”她的声音也很哑,平平淡淡,听不出情绪。
“然后呢?”
姜央未吭声,专心致志为他重新缠上布条,越缠越紧。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滴中,有几滴灼热滴在他手背。
他微微侧首,追问:“真是因为亏欠才回来的吗?”
姜央骤然失声痛哭而出,“左殊礼,我不会原谅你的!”
左殊礼笑了,能哭就好,能哭出来,对他撒气,说明她至少可以放下姜临夜。
就怕她不哭,不哭不闹,心灰至死,将人永远埋在心底,烧也烧不尽。
雨水顺着甲胄流向伤口处,姜央举起阔袖遮在他头顶,自己却哭得泣不成声,雨滴与泪水混成了一团,糊了她满脸。
她抽噎着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杀了她的哥哥,但他救过她无数回,她早已混乱,不知“切骨之仇”如何分辨,忘了“忘恩负义”一词的含义。
她只知他不能死在眼前,哪怕现在切齿痛心。
左殊礼伸手,似想为她拭泪,她再次侧头避开。
那手顿了顿,扶上了她的肩,重伤之下,他强撑的声音也变得几分羸弱,“扶我起来,一直这样淋着不是办法。”
姜央没有再拒绝,搀着他站起身。
他脚下不太稳当,险些靠上她,她侧身避开,望着她脸上的疏离,他没有再强求。在林中看了一圈,于是顺着岩石找去。
半刻后,他们摸到一处干燥的洞穴,洞穴不大,无野兽藏身,姜央将他丢在地上,抹着泪在里头找到几块断木,刚想起身上没有带火折子的习惯,就听左殊礼道:“拿过来吧。”
姜央将木枝递给他,很快,洞内燃起温暖的火光。
看了眼他身上沉重的甲胄,湿淋淋的,湿得发亮。她垂下眼,默默为他卸下戎甲,他在耳边说着什么,她一字未应。
黑甲被丢在一边,她走到远处,蜷缩着蹲坐下来。
身上一片濡湿,冰冷刺骨,她冷得打颤,依然不肯靠近他分毫。
得早些把人送去安全处,不知搜寻的黑甲军何时能找过来,如今两人,一个重伤一个无用,她只能被动等待。
左殊礼缓慢的呼吸声响彻在洞内,她闭目塞听,合眼假寐,近日睡得沉,倒不敢真睡过去。
只能借此无视洞中另外一人。
羸弱的火光在左殊礼脸上胡乱攀附,明明灭灭,他望着那缩成一团冷得可怜的倔强的身影,无声轻笑。
捻起三粒石子,悄无声息打向洞外一棵树干,沉闷的响声混在雨中,并未惊动姜央。
三刻之后,在姜央要睡不睡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草叶碾碎的声音,伴随着挥砍乱枝的断裂声,姜央猛地站了起来,随手拿过左殊礼身侧长刀,立在洞口。
望着本能挡在身前的姜央,明明那般柔弱,却盈满了赴死的坚决。左殊礼轻柔按住她的肩,覆手盖在她拿刀的手上,与她耳语:“你挥不动的,我来吧。”
左殊礼一靠近,姜央便侧身躲开,没有与他争执,掏出怀中的匕首。
来者似有三四人之多,姜央不知是何缘由,少见的不见害怕,直到来人瞧见站在洞口的左殊礼,骤然高喝:“将军,属下来迟,望将军恕罪。”
一见是左部军,姜央绷紧的弦终于松懈下来。几人进洞,来人皆是左部军中左殊礼的亲卫,见他身上缠着布条,忙拿出伤药给他紧急处理。姜央躲在一旁,只扫了一眼,再不理会。
此地不宜久留,亲卫们护着二人往山下去。原来那帮贼人对此地不熟,虽砍断了桥,涑河上游还立着一座樵夫猎户们架设的小木桥,所以左殊礼他们才能及时渡河赶来。
几人下了山,乌骓马乖立在山脚,左殊礼被亲卫们扶上马后,朝姜央一伸手,“上来。”
姜央退后一步,左右看了两眼,指着其中一名左部军,冷声道:“你下来,我骑你的马。”
被指的那人茫然看向左殊礼,左殊礼微微抿了下唇,看着姜央倔强的背影,神色平静对他道:“将马给她。”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