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夫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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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是商星澜从前睡的房间,现在归给小崽睡,还有间西房是平日用来堆放杂物的,从不住人。先前楚黎便是把无名他们赶去西房睡,不过这群魔头看样子也不需要睡觉,所以应该从没住过。
她打开门栓,刚要推门进去,忽而听到一阵细微的锁链声响。
楚黎怔愣了瞬,迟疑地埋进房内,陈旧的木屑与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两声。
“别出声。”
楚黎惊恐得后退半步,腿还软着,猝不及防地整个人跌坐在地。
方窗漏进些许天光,空气中浮尘流动,她在黑暗中渐渐看清了角落里的人。
手脚皆被沉重的枷锁困住,身上布满血渍伤痕,谢离衣缓缓抬眼,眼底一片复杂。
楚黎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从地上爬起来,心跳加速,“你怎么会在这?”
这怎么可能,谢离衣不是离开小福山去搬救兵来救他们出去么?
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到谢离衣哑声开口。
“抱歉。”
刹那间,楚黎什么都明白了。
那天无名一定是早就发现了端倪,所以在谢离衣走后,将他抓了回来。
何等恐怖,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把人藏在她的家里,藏在这间离她的屋子十几米远的偏房,甚至连锁都没上!
谢离衣似是猜到她的想法,轻吸了口气,低声道,“是我刚刚破坏了他附在门上的阵法你才得以进来,现在我已经不剩任何法力了。”
他被下了道极强的毒,无法使用法力。
那日谢离衣刚到山腰,便被晏新白与顾野拦住了去路,那两人用阴险至极的招数暗算他中毒,却没有要他的命。
听他们的意思,无名的命令是留下活口,因为那个孩子很喜欢他。
这魔头竟用如此大发慈悲的口吻,轻易决定了他的生死,分明是他们暗算。
卑鄙,无耻!
楚黎心惊胆战地听着他的话,眼前阵阵发黑。
连谢离衣都打不赢,她和小崽岂能还有生路?
眼看她陷入绝望,谢离衣强撑起身子,沉声道,“还有机会,去帮我找解药,待我恢复法力,虽不能以一敌三,但带走你和孩子还是可以的。”
听到他的话,楚黎竟犹豫起来,她望向谢离衣身上的伤,低声道,“你真的行?”
谢离衣嘴角微抽,恨铁不成钢地看她,“难道你被那魔头迷惑住了?就算不行也得行,那可是魔尊无名,你打算当真同他委曲求全做一辈子夫妻?”
“我当然不想!”楚黎被他说得来气,要不是他不争气,她昨夜哪至于被人翻来覆去地折腾一整晚?
听到她的话,谢离衣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低低道,“去找解药,魔尊无名心思缜密,绝不可能把解药给两个手下,你从他身上找一定能找到。”
楚黎震撼地看着他,摊了摊手,“你是不是被打傻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去魔头身上找解药?”
这谢离衣上下嘴皮子一碰,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她连碰个面具都费劲,遑论从无名身上拿什么解药出来,只怕是还没接近对方一息之间就会被发现,少不了又要被他借机报复。
谢离衣倒也不恼,只沉吟了声,淡淡道,“过来。”
楚黎警惕地看向他。
“我怀里有隐形符篆,贴在身上可以将你气息隐藏,而且在你接近他时,能够暂时令他触觉听觉等五感变得迟钝。”谢离衣严肃开口,“但你要谨记,这符篆只能维持隐匿行踪半刻钟时间,半刻钟一到必须撤走,否则瞬间便会被他发现!”
这张符篆本是师尊送给他用来保命用的,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派上用场,没成想今日竟真能用上,实在是造化弄人。
楚黎从他身上找出那张符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对方朝她点头示意,一副将身家性命全部寄托在她身上的既视感。
她不由忐忑起来,将那符篆小心塞进衣袖深处。
“我试试吧。”
总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目送楚黎远去,谢离衣长长松了口气。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要看命,但愿一切顺利。
从西房出来,楚黎把房门关紧,心头仍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想象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把谢离衣抓住关起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还照常同她睡觉……难道是成亲那天?怪不得直到入夜那人才来洞房,楚黎细思惶恐,如果无名想这样关住她,她一辈子都逃不脱。
正当她心神不宁在院子里琢磨对策时,小院的门吱嘎轻响,商星澜牵着小崽回来了。
楚黎立刻起身上前,小崽手里捏着只小风车,一见到她便扑上来。
“因因,怎么样?”她捧住小崽的脸担忧地仔细察看,好在他脸色红润,没看出什么不适。
小崽轻轻道,“我没事,娘亲。”
他悄悄贴在楚黎耳边小声说,“我装的乖乖的,他没有欺负我,还给我买了小风车和点心。”
小崽解下背上的小包袱,把点心掏出来递给她,“我挑的最贵的,买了好多盒,你尝尝。”
楚黎稍稍放心下来,接过那些点心,轻声道,“下次不舒服要先告诉娘,知道么?”
小崽点点头。
他只是拉肚子而已,本来没想去看大夫,是无名见他脸色不好非要带他去。说是看大夫也没看,只带着他到处闲逛玩乐,耽误他读书,坏魔头。
商星澜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笑意沉沉道,“进屋吧。”
楚黎现在听到他的声音便忍不住发抖,脑海里满是他昨夜攥着她的脚踝拖入身下的情景,还有方才手脚都被枷锁困死的谢离衣。
可怕。
她强装镇定,牵着小崽进门。
商星澜眸光不经意瞥她,视线却在交汇前一刻被她避开。
他眼眸微眯,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身后进门。
小崽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楚黎也心不在焉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不算很甜,指尖染上清淡的桂花香。
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他?
除非,他睡着了,那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
可又怎样才能让魔头睡觉,她从来没见过无名睡觉……不对,她见到了,今早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身边有人躺下,脑袋轻轻枕在她颈间,呼吸匀称。
他一定是很累,所以短暂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楚黎咬了咬唇,掩在袖内的指缓慢蜷紧。
为了自由。
她忽地起身,仿佛做出什么极艰难的决定,沉声道,“夫君,你跟我来。”
商星澜本来正在看小崽吃东西,听到这话,眼皮微跳。
他盯了她半晌,跟在她身后进了里屋。
见他进来,楚黎立刻将房门锁紧,在商星澜略显困惑的视线中,深吸了口气,自齿间挤出几个字,“脱衣服。”
“……”商星澜忽然笑了声,“求我。”
楚黎毫不犹豫贴上去抱紧他,“求你了快点。”
商星澜默了默,用一根指抵开她额头,“白日宣淫,不好。”
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突然,但是准没好事发生。
楚黎不肯放开他,执拗地道,“天马上就黑找什么借口,我看你是昨夜太累,今天做不动了。”
这张嘴,真该永远堵住。
商星澜眯眼看她,将她抱起丢在床上。
……
衣衫散落满地,楚黎几次失控,眼泪一颗颗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个不停,咬牙强撑着坚持,整个人似乎都要被融化成一汪水。
她实在受不住,在商星澜第二次将她抱到腰间时,彻底昏了过去。
眼前黑下之前,她似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对方带着嘲弄的轻嗤。
“笨。”
待她醒来时,已是深夜。
肩头沉甸甸的,压得她发麻作痛,楚黎睁开眼,偏头看去,男人安静地倚靠在她身边,手臂环着她,呼吸清浅。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抱着她,充满侵占性的,将她整个人占为己有的姿势。
楚黎眼底渐渐亮起一簇微小的火苗,心跳如擂鼓。
他睡着了。
还睡得很舒服。
她微微地深呼吸,艰难地用最小幅度的动作,从袖内取出那张隐形符纸,轻贴在手背。
楚黎小心翼翼地挪动他的手臂,指尖探入他的衣襟摸寻。
偷东西对她来说不难,她观察过无名,他通常会把东西放在内襟或储物戒。果不其然,楚黎从内襟摸出几只小小的药包,不管哪个是解药先拿了再说,吃死了算谢离衣倒霉。
刚要收手时,楚黎余光瞥见他脸上那张面具。
仿佛冥冥之中有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她,楚黎鬼使神差般地悄悄靠近。
就偷偷看一眼,反正他也不知道。
心痒难耐,楚黎从没对一件事这么好奇过,指尖一点点朝那张面具探去,缓慢掀开摘下。
霎那,面具自掌心滑落,楚黎脸上血色尽褪,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气在心底油然而生。
她许久才回过神,剧烈颤抖着,如同见鬼般仓惶地后退。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那是一张与她已逝夫君如出一辙的脸。
而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如何看着他坠入万丈深渊。
软榻上,男人不知何时睁开眼,沉沉盯着她,直到将楚黎愈发慌乱的神色尽收眼底,倏忽轻笑了声,语调却冷极。
“不是说过,不让你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