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N26知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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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里。李禧收拾了餐桌,嘘嘘叨叨地说着这些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家里少一张嘴就少一个人吃饭,我和你那点工资也就勉强够我们生活,把人接回来,至少不用我来洗碗,你平时也帮不上什么忙……”
陆华抬头,看了眼李禧的背影,他摊开掌心硬币的数字“1”指向了李禧。
“但我听说学校新来的教导主任,给镇上的中学拉了个什么赞助,每个月都有补贴……”
听到“补贴”两个字,那古的眼皮很细微地动了动,只有特写时才能捕捉到,他立刻看着手里的一元硬币,反手盖在桌面上,手拿开,上面的图案是一朵菊花。
那古盯着菊花,眼睛没眨一下。然后镜头拉近,银色的菊花变成了白色。
陆华和李禧去城里接陆凡成那天,正好碰上白事,出殡的队伍挡住了大巴的去路。
镇上的人迷信,大巴车停在路边给出殡的队伍让道。
李禧和旁边的人聊起来,这家人因为有亲属意外死亡,责任方赔了很多钱,保险公司也赔了很多钱。
陆华听了一耳朵,转头看了眼旁边聊天的人,又靠着车窗。
唢呐声震耳。
车窗外,四个身穿麻衣的人抬着一口棺材,从马路中间走过,洒落的纸铜钱飘到陆华面前,陆华抓了一片在手里。
“哎呀!你抓那玩意干啥啊,赶紧扔了,多不吉利。”李禧在陆华身后一惊一乍。
陆华放手,纸钱被风吹遮住了镜头,陆华的脸重新出现在镜头,是他眼睛的特写??
满眼的纸铜钱飞扬,把他的瞳孔映成了白色,镜头往后拉,他的眼神渐渐发生变化。
从迷茫、麻木,慢慢有了焦距,此刻他眼里只有一片纸铜钱,纸铜钱遮住了镜头,下一秒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用力压制上扬的嘴角,导致下巴和下颌线微微抽搐,眼睛盯着一处,像看见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瞳孔猛地收缩。
那古和袁柳雁把小人物演得入木三分,直到程竟喊咔,陶秋珩才跟着从戏里出来。
“怎么样?”程竟没转头。
陶秋珩深呼吸,让自己缓一口气。他在镜头外,置身剧情中,他是陆凡成,从陆华和李禧来到养父母家中,要认回他时,他就掉入一个亲生父母为他挖的陷阱中。
不,还要更早,从他出生起。
陶秋珩不寒而栗。
他看向监视器里定格的镜头,那古的眼神让他恐惧,还有恶心……
陶秋珩扭头干呕起来。
胃里的酸味通过肠道翻涌上来,卡住他胸腔,让他窒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咽了口口水,尝到一股血腥味。
程竟吓坏了,站起来准备叫医生。
陶秋珩拍着自己胸口说:“程导,我没事。”
“真的没事?不要逞强。”
“真的没事。”陶秋珩避开监视器,“想到一些事情。”
“哦?”程竟听他说没事,放下心,倒是职业病犯了,对陶秋珩想到的事十分好奇,“能说说吗?”
“那个眼神我曾经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但是太久了,像上辈子发生的一样。”陶秋珩低头,拇指的指甲掐着食指,“我已经很久没有记起来。”
程竟察觉到那可能是陶秋珩不愿揭开的伤疤,没有继续追问,把话头引回到戏里,“记不起来别想了,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你只需要记住这种感觉,记住你身体的反应,把它用到戏里。”
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陶秋珩没换衣服直接躺到床上。
床单有股很清新的味道,他想起什么,忍着疲惫坐起来,他躺过的地方陷下去。
桌上喝完的牛奶盒不见了,垃圾桶里扔的纸团也不见了。有人来打扫过房间,是霍黎叫人来打扫了房间?
陶秋珩躺回去,不自觉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整张脸染上绯色。他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用力捶了一下枕头。胸口憋着一口气,窒息感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快忍不住的时候才翻身,望着天花板大口呼吸。
他没来由想起小学神有一句台词??
“烦恼就像人身上的皮屑油脂,每天都有,但只要洗了澡,依旧能舒舒服服睡觉。”
这个角色平时说话神神叨叨的,长相也平平无奇,唯一的记忆点大概是经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当初没人竞争这个角色,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角色会出圈。他会去争取这个角色,是想把自己没能做到的事在戏里体验一遍。
以他的成绩,国内那几所顶尖学校的专业随便选。
他想学法律,霍黎说他没追求。
算了,陶秋珩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陶秋珩脱掉外衣,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汽氤氲,霍黎关掉水阀,随意地擦了下头发和身体。
身上还挂着水珠,真丝睡衣套在身上印出一小块水痕。
大学那几年,霍黎不要命似的玩极限运动,攀岩、跳伞,还考了SPL(运动飞行执照)。练成一身紧实的肌肉,也弄出一身伤,后腰和胸前都有一道肉色的伤疤。
坐在床边,他抖了抖烟盒,里面只剩一支烟。这盒烟还是三月底他回渝江前买的,教陶秋珩抽烟时被他拿去一支。霍黎的烟瘾不大,想起来的时候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