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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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扶着小肚子，有些意犹未尽，“行吧，勉强六成饱。”

    围观群众啧啧称奇：

    “这小丫头吃下去的东西比她人都高了！这合理吗？！”

    “太惊人了，如此食量，莫非是妖族？”

    “非也。我瞅着像山海族。听说山海族有贯胸族人，胸口有个大洞，特别能吃。”

    “拉倒吧，贯胸族人是胸有大洞，又不是胃里有无底洞。”

    掌柜堆着笑脸上前，拉出长长的账单递给呙焕，“呙五姑娘，您看这账单，是现付还是挂账？”

    呙焕被账单上的数字惊了一头汗，掏出荷包瞅了一眼，当机立断挂账。

    掌柜松了口气，小心瞄了眼石?，实在憋不住好奇，“敢问这位客官，您是哪族人？”

    石?抓着帕子仔仔细细擦脸，“玄璃族。”

    “玄璃族？”掌柜想了想，“请恕在下孤陋寡闻，这玄璃族是？”

    石?：“灵族啊。”

    整个食肆倏然一静。

    下一秒，围观众人呼啦啦退到六尺之外，掌柜脸都白了，尖叫道，“快快快，快去请大夫！”

    数名小二夺门而出，围观群众又退避三尺，心惊胆战盯着石?。

    石?蒙了，“你们嘛呢？！”

    “灵族不能吃肉啊！”掌柜满头大汗，“灵族只能吃灵素净食，若不慎吃了荤腥，轻者上吐下泻皮肤生疮口歪眼瞎，重者身体爆浆经脉寸断性命不保啊！”

    石?：“咦？！”

    呙焕小脸吓得刷白，“怎么可能？我出门前问过高祖姑奶的，她说无妨啊！”

    石?忙上上下下摸了自己一圈，不疼不痒，没肿没红，无任何不适。

    掌柜：“去年灵犀城分店有个灵族误食了肉渣，在医馆躺了三个月，掌柜赔了一大笔银子，把店都赔进去了。”

    呙焕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明明问过的，我问过的！”

    石?拍了拍呙焕的手臂，“小五别哭，我没事儿，挺好的。”

    岂料此言一出，本来还在四周看热闹的食客们面色大变，争先恐后冲出大门。

    “快走快走，上次我遇到个莓果灵族误喝了口肉汤，也说没事儿，岂料刚出门就爆了浆，喷了满地的莓汁，血红血红的，吓死个人。”

    “哎呦喂，人还活着吗？”

    “活着，就是少了三十年的修为。”

    呙焕哭着要回去找呙氏家主，还没出门，石?的阿娘和阿爹进了食肆。阿娘一把抱起石?，“这是怎么了？”

    石?挠头：“呃??他们说我要爆浆了。”

    阿爹扫了眼桌子，“小?吃肉了？”

    石?乖巧点头。

    阿爹：“好吃吗？”

    “好吃。”

    “吃饱了吗？”

    “差一点。”

    阿娘噗一声笑了，“再上两盘肉。”

    众人一片愕然。

    掌柜快疯了，“二位客官，你们也是灵族吧！灵族不能吃肉啊！”

    “放心吧，”阿爹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我家小?能吃。”

    掌柜呆住半晌，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石?吃下第一口肉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若是有问题，早该发作了，看来是真没事儿，为了保险起见，又确认了一遍，得到肯定回答后，当即兴高采烈招呼小二继续上肉，不算钱，权当掌柜请客。

    食客们又挤了进来，一边围观一边叹为观止，呙焕惊魂未定，捏着帕子啜泣。

    石?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左边嚼嚼嚼，右边嚼嚼嚼，还不忘腾出一只手帮呙焕擦眼泪，“我真的能吃肉吗？”

    阿娘摸了摸石?的脑袋，眸光微微闪动，“小?和其他灵族不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阿爹连连点头，“只要小?想吃，咱们天天吃！”

    石?拍案高呼：“再加十盘肉！”

    *

    石?就这样在衔月镇住了下来，一住三年。

    三年间，呙焕起早贪黑钻研琴棋书画经史子集，只为了能在叩道门时做加分项，相比之下，阿爹阿娘对石?的培养，着实有些随缘。

    呙焕练琴的时候，石?在吃肉，呙焕练字的时候，石?在烤肉，呙焕下棋的时候，石?在睡觉，呙焕背书的时候，石?在晒太阳……

    呙焕长成了博闻广记大家闺秀，说话行事愈发稳重有礼；

    石?吃胖了，原本黄黄软软的细发变成健壮的黑发，力气更大，跑得更快，牙长齐了，外表……呃，终于到了三岁半。

    至于风四，先在祠堂里跪了四个月，好容易抄完了族规，就被送去了风氏祖宅闭关，听说请了七八个夫子进行填鸭式教育，大约也想冲刺叩道门的考核。

    三年来，石?再也没有做过预知梦，岁月静好，悠然自在，仿佛那个遥远的未来已与她毫无关联，渐渐的，似乎石?自己都忘了这回事。

    终于，到了叩道门这一日。

    *

    小剧场

    呙氏家主：这三年，咱家在外面吃饭的账单是不是太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