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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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母上成全！”说完，躬身深深一揖。
阿娘额角不受控制抽动两下，对着石?眉心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说人话！”
石?顿时泄了气，抓着阿娘的袖子摇啊摇，“阿娘，我什么时候能开始拜师修行啊，再不学，我都老了！”
阿娘啼笑皆非，“按人族年龄算，你才三岁半，只有豆芽菜高，就老了？”
“那都是表象！”石?从头顶巴拉出来半截白头发，伸着脖子指给阿娘瞧，“瞧瞧，人未老头先白！”
阿娘笑得前俯后仰，走到屋里，提起茶壶咚咚咚灌进去半壶，神色一肃，“别说这些不着调的，说实话。”
石?自然没办法说实话，说出来阿娘也只会以为她吃太多撑到了脑子，皱眉思索片刻，道：“昨日小五没能通过叩道门，今日呙氏就要易主，风四那般人品，往日人人皆唾之，可一朝入了仙门，便成了众人崇拜的香饽饽，简直可笑。”
阿娘饶有兴致地看着石?纠结的小表情，“你是觉得此事不公？”
石?沉默片刻，“如今的我，没有资格评价公与不公。”
阿娘：“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法力为尊。法力强悍者，亦可凌驾世间规则之上，你纵使万般不平，又能如何？”
石?抬起头，目光晶亮，“努力向上，总有一日能搏得一辩一争之力。”
阿娘突然不说话了，看着石?的眼神有些悲伤，良久，又问道：“若努力了也没用呢？”
石?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攥紧了小拳头，“总要试一试，万一有用呢？”
阿娘噗一声笑了，手掌使劲儿揉了揉石?的小脑袋，“走，出发！”
这下彻底把石?搞懵了，“去哪？”
阿娘抱起石?快步往外走，“阿爹阿娘遍寻宁洲三年，终于为你寻到一位好老师，现在就出发拜师。”
石?愕然：“这么急吗？”
“不急不行啊。”阿娘笑道，“那人行踪不定，诡谲多变，大石头还在那儿守着呢，若去迟了，怕他跑了。”
*
呙焕追出大门的时候，石?已经被阿娘架在了马背上，再晚半刻，就出发了。
呙焕头发都没来得及梳，草草用丝带系了个马尾，大约是跑得太快，呼吸紊乱，眼眶通红。
石?第一次见到呙焕如此焦急的模样，老怀甚慰，这才像个小姑娘嘛，将精心收藏的衔月镇大小食肆VVVIP会员卡一股脑塞给了呙焕，嘱咐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呙焕瞅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食客牌，本来快哭了，现在又有些想笑，定了定神，施礼道：“高祖姑奶此去，何日才能再见？”
石?仰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前途未卜，鬼才知道。
呙焕垂眼，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想再揉揉石?的脑袋，没够到，便顺势抬起手掌，“我定会为呙氏找到一条新路。”
石?笑了，也伸出手，“我定会活下去。”
两只小小的手掌凌空一击，此誓不渝。
*
石?再次上路了。
这一次不是游山玩水，也没有悠然自得，阿娘抱着她纵马狂奔一日一夜，除了出恭，吃饭睡觉都在马背上。
路上石?问过这位老师的身份，阿娘似乎并不愿多聊，只说此人是轩辕长老的授业恩师，其他皆是闭口不谈。
石?坐在颠簸的马背上开始放飞想象：老柳树的师父，那该有多老啊？胡子估计都要拖出二里地去了。
又赶了一日一夜的路，终于在第三日凌晨来到了一座山口。
山很高，云雾缭绕，人迹罕至，不知山名，也无登山之路，阿娘弃马，背着石?一路披荆斩棘狂奔。石?从未见阿娘跑这么快过，好似身后有山洪猛兽追一般。
经过一个时辰的跋涉，终于到了山顶。一面的巨大石壁拦住前路，石壁高数十丈，宽数十丈，光滑如镜，底部缠绕着茂密如毡的藤蔓，石壁两侧是峭壁，壁上松萝古柏，交织密荫，光线颇为晦暗。
阿爹蹲在石壁偏角，百无聊赖揪着藤蔓上的枯叶，看到石?母女二人几乎是扑了上来，红着眼抱怨怎么才来，还作势要抱抱以求安慰。
阿娘嫌弃把阿爹扒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片手掌大小的柳叶，手腕一抖，柳叶直直飞向那块巨大石壁，竟如有穿山术法一般径直进去了。
阿娘压着石?的脑袋弯下腰，阿爹同步施礼，口中高呼，“茸茸村村民石晴、石森、石?，蒙轩辕长老引荐，求见九心散人。”
过了良久，巨石壁后幽幽传出一声：“烦死了！”
地面簌簌响动，那些缠绕的粗大藤蔓仿若活了的蟒蛇般纷纷褪去，巨石壁泛起层层鳞浪，竟是变成了一汪竖起来的幽潭，潭水如雨淋下，又在半空泛起层层涟漪。
潭水之后，隐隐倒映出一道人影，一人穿水而来，一袭黑袍，手持白色素伞，持伞之手苍白修长，骨节处青筋凸显，如淡墨勾画而成。
阿娘阿爹迅速压着石?跪地。
石?人虽跪下了，脑袋还支棱着，呆呆看着执伞之人踏着水雾走到面前。伞面微抬，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石?张大了嘴。
眼前人最多二旬年纪，墨蓝长发曳地，其中参杂了一半灰白，尖耳，消瘦，眉眼如画，肤白如绢，左耳垂钉入一粒鲜红的晶石，犹如一滴摇摇欲坠的血珠。
阿娘阿爹埋头就拜，高呼：“拜见墨?大祭司！”
石?下巴掉了。
墨?？不就是历书记载的那个三千年前复活了九心三生树的牛人？！
我滴个老天奶，这老帮菜居然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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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墨?：吵死了！烦烦烦！